在她刻意表现、逢迎之下,更是与?她相谈甚欢,相见恨晚。一段时日?下来,也不在乎叫她跟在身后贴身伺候。
而闲暇时候,慕朝游便点一盏油灯,埋头案前刻苦揣摩她私自夹带入府的那几本道书这些天里,她未尝有一日?懈怠于修行?。
不好明面?上舞刀弄枪,她便默默在心底想象过招。
虽然这些杀鬼手段用在活人身上收效甚微,王道容又是科班出身,十个她加起?来也不定打得过他,但她总不能就这样不作任何挣扎,放弃抵抗。就是不练练阴阳道术,私底下强身健体练练剑术倒也是好的。
想要对抗王道容非一朝一夕之功,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事多?有不便,在张悬月身边辄轻便许多?。
她在等。等一个变数。
她在等那所谓的王羡公归家,慕朝游不相信这些世家公卿当真是什么良善之辈。但若他当真是个高洁名士,王羡将会是她所等的那个变数。
想到这里,慕朝游又忍不住想起?之“王真”来,这些时日?他渺无音讯,也不知如何了。
他虽然也出生琅琊王氏,但待人亲和,回想起?昔日?相处的时光,想起?那段平等相交的遗憾友谊,她不由抿了抿唇角,心生出几分怅惘来。
如若王羡也是那衣冠禽兽之辈。那她只能寄希望于另一个变数大将军王宏。
毕竟曾经生活在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慕朝游的政治嗅觉不算太迟钝。王道容身处权力斗争的旋涡之中,从身边那些只言片语,她也能确信大将军与?皇帝之间必有一战,大将军必定挥师南下,进?军建康。
前些时日?她在绿竹园听闻梁州出缺的消息,更是极大的鼓舞了她的信心。
大将军进?京那日?,王家势必生乱,王道容必定无法兼顾于她,她目下也是在为建康动乱那日?做准备。
当然这只是她万不得已的办法,她不知道大将军何时才会南下,这当中如果有更好的脱身之际,她定会毫不犹豫施行?。
王家虽大,但可供消遣娱乐的地方也就那几片树林、花园。
这一日?慕朝游正亦步亦趋跟在张悬月身后,随时准备听命伺候,转过回廊,忽瞧见不远处一道仙气飘飘的白色姿影。
那人白纱裹身,乌发如瀑,正仰观庭中一颗巨大的木芙蓉,眉睫对剪着错落的花影,侧脸竟有几分怅惘寂寞。
张悬月起?先还没认出来,下意识地喊了句:“谁?”
那人一顿,王道容脚步一转,收回视线,平静转过脸来,“是我。”
王道容眉眼极淡,肌白如雪,足蹬木屐,驻足花树下,掌心拢一瓣木芙蓉花瓣淡淡开口。
张悬月又一愣,再?惊喜,“小郎,你怎么在这儿?”
王道容略点了点头,喊了声,“张娘子。”
便从容踏着廊中落花走来,“容见这木芙蓉花开得极艳,便忍不住驻足多?瞧了一眼。”
他语气虽然淡,但在张悬月耳中却不啻于天籁之音。
王道容这么个目下无尘的人物,这么多?年来待她说好听点那叫避嫌,说难听点叫不闻不问,如今三番两?次点头问好,张悬月只有受宠若惊。
王道容只朝她略略一颔首,便又飘然远去。
张悬月心中却不住寻思。难道她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操持家务,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至于慕朝游,她垂眸跟在张悬月身后,王道容就跟没看到她一般,瞧也不瞧她一眼。她倒松口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张悬月自以为熬出头,心中不免喜悦。再?见身边几个婢子双颊微红,面?露敬仰之色,又忍不住皱眉,感?到不悦。
小郎君艳色逼人,风华正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