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一看,泪就藏不住了。
厚重的棉被将他围裹,他阖着眼,感受不到双腿,那血液停止流淌的腿,那白骨裸|露、筋脉寸断的腿。
他将自己蜷作一团,于难耐的失温中感受着心脏跳动。
他止不住地念起那句歌谣
“狐剔骨,葬玉棺;起死人,肉白骨。”
泪又湿了眼,可遽然间有手伸入被窝,往他毛茸茸的尾巴上一抓。
他听见戚檐说“什么鬼东西……”
而不是,我爱你。
第43章
文侪虽是把那奇诡故事同戚檐讲了个大概,可到底没告诉戚檐自己在恍惚中将钱柏看作了他。
戚檐冷淡地盯住文侪的眼睛,不知是在看那对干净的眸子,还是在端详其中自己的倒影。
“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戚檐冷着脸睨他。
“说来话太长,更何况那段回忆说真也真,说假也假,我只当是梦一场,没必要。”
“活了二十多年了,头回见到你这般上赶着送死的,你实在是了不起。”戚檐忽地嗤笑一声,“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让你心甘情愿地送命。当什么不好,当个烂好人!难不成在你心底,自个的命要比旁人的命贱得多吗?”
文侪听得出来那笑面虎话中有怒意,可他其实并不明白那戚檐在气什么。他埋着脑袋,有些心不在焉地翻找东西,未察觉发间那两茸耳又蔫蔫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