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
人对于未知黑暗的恐惧是天生的,瞧见黑灯瞎火的,免不得要焦虑若是将腿脚迈进去是不是会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啃掉指头,只剩下一具森森的白骨?又或者再往里去会遇上个身着红嫁衣的女鬼,叫侥幸逃出去的人也疯疯癫癫,受一辈子的咒怨?
他二人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黑,看不清路,烦。
“哎,好无聊,我给你讲故事吧?”戚檐撩开挡路的一团蛛丝,笑眯了眼睛,“戚家老一辈当初住山沟里头时,村子临近野坟地的一处小丘就有个废弃的矿井,那矿井啊有些古怪,每逢半夜三更,就要传来婴孩的哭声!”
文侪意致阑珊,没搭理他,只小心扶着石壁向前。
“我问姥爷啊,这矿井里怎么会有婴儿哭呢?他是饿了吗?还是因为找不到爸妈了呢?姥爷只摇脑袋叹气,而后慢悠悠地说,因为以前临近的几个村里头人都穷,那些个养不起孩子的家里头,男人没良心,就把刚会爬的婴孩用红布绑了脑袋,扔到矿井里头去。婴孩在里头吊着一口气爬,可能碰上坍塌,被落石压死在里头,亦或者掉到更深的矿井里窒息而死,亦或者……”
“说够了?”文侪一只手捂住戚檐的嘴,“少讲废话,嗓门那么大也不怕招来什么鬼东西。”
戚檐顺势亲了文侪的掌心,一刹叫那狐狸仓皇地抽回手去。眼见文侪怒目瞪他,戚檐只摆出个可怜模样将手摊开
“你也知道的,我是一般取向,先前决然不会干这种骚扰男人的事。哪里想过钱柏他欲望这么强,心思龌龊到会冲动冒犯您。您若还是硬说是我犯了错,我也没办法,您要是要打……呃啊……”
戚檐捶打着自个儿那结结实实挨了一掌的后背,乖乖在文侪跟前引路。他侧目时,忽见文侪停在了距他有四五步远的地方,正仰着脑袋往上看。
“怎么不走了?看什么呢?”戚檐手里拿着个地上捡的探照灯,那灯也是近乎报废的古董玩意了,灯一闪一闪的,活像是棚户区巷尾总不亮的照明灯。
戚檐将那古董灯拎起来朝上一照,只看见条浑身蠕动的千足大肥蜈蚣,戚檐一哂:“怎么?想要吗?我抓一只给你带回去养?”
“有病……还不快点往旁边照!”
戚檐伸直了手,把灯抬高,那蜈蚣的足触碰石面的声响清晰可闻,可戚檐挥了挥手,那东西便迅速爬开了。
探照灯“嗞”一声响,频闪速度更快了,时明时暗的光线中,戚檐看见了一条向上的长道,一条锈迹斑斑的铁索梯正位于戚檐头顶,他只要稍稍伸伸手便能握上那竖井爬梯。
“要我上去看看吗?”
见文侪犹豫,戚檐心领神会地将探照灯递给文侪,握上了铁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