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的确与初见那日有了变化更壮硕,也更令人作呕了。
“啊……我这记性愈发差了……”戚檐扶着额,装出个苦恼的神情,“我们认识多久了,你认识文侪几年了来着?”
项桐听罢龇出两颗长尖牙,鄙夷道:“我都叫你别总那般痴迷那家夥,我早说,打从一开始你给我介绍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靠谱。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认识几年了啊……让我想想,咱仨不是从小学开始就认识了么?算到现在得有二十多年了吧?”
戚檐闻言点点头,笑得意味深长:“是了。只是我总不明白,你为何不喜欢他,文侪他多招人喜欢啊?”
戚檐说着将文侪揽到怀中,趁机摸了一把他的狐耳朵。文侪笑着看过去,戚檐只佯装着一点儿没瞧见他眼底的杀意。
“总之……我是把你当真兄弟才同你说的……”项桐瞪大他那双时常眯着的兽眼,“你趁早同那姓文的断了关系吧,他只会耽误你。”
“当着人面这是说什么呢!”
戚檐皮笑肉不笑,可项桐只冷笑一声,继而摆手而去。文侪打量着项桐留下的巨大脚印,总结说:“项桐是钱柏的挚友,而我的原身是个在某方面耽误了钱柏的人。”
戚檐又照着他脑袋乱揉一通:“是是是,大哥说的在理。”
***
不知是因近来海风渐凉,还是为了有些仪式感,今儿梁桉披了件仿古的蓝软缎大襟袄。由于个头出人,立在怪物当中竟生了些野怪难相媲美的神性。
戚檐用长靴后根磨地上的沙砾,拚命于文侪面前遮掩住自个儿呼之欲出的痴狂崇拜欲。
他斜眼去看文侪,欲从他身上找寻一些安抚躁动的东西。
可是他到底没能压住那份躁动。
于是他抬起眸子时,连对于感情稍显迟钝的文侪仅从侧边瞧他,也能被他那那双眼里头的东西压得呼吸一滞。
然而,戚檐并不苦恼于这股不受控的冲动,相反,他乐在其中。
他在自个可怜又短暂的一生里,一直将理智奉作圭臬,把日子熬成了千篇一律的无味烂粥。而现下,那未尝体会过的失控感却叫他通身颤栗,将他本空落落的心口填得满满当当。
但是填满他脏腑的仅仅是对于梁桉异常狂热的渴慕么?
戚檐在那飓风般无上限的吸引力中,侧目瞥向了一旁的文侪。
文侪错在太信戚檐,还以为那位眼里漆黑的东西尽是对于梁桉深重的厌恶,见戚檐打量自己还以为是在讨求安慰,于是抚上他的脊骨安抚了一声又一声,活像是给家里闹脾气的狗顺毛。
“受不了就别看了,若是难受得抬不了手,大不了我来给你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