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个脑袋来,“适才你说九郎?”

戚檐小的时候,家中老人总喜欢给他讲些山沟里头带出来的稀奇故事,其中有那么个叫《九郎》的,吓得他连做了几宿噩梦。

他至今记得当初太姥爷抱着他,唱了那么一小句不着调的歌谣“九郎,九郎,把尸藏。”

九郎,九郎……

闻言,薛无平咯咯笑起来:“你小子不错嘛,还听过九郎呢!”

“那是啥玩意儿?”文侪问他。

“你这个蠢的……”薛无平拈了一把茶叶在鼻尖嗅,“从前山沟里有个唤作“九郎”的男人,生了九颗脑袋。纵然那些个脑袋上的脸儿个个貌比潘安,也终究瘆人可怖。九郎不愿见村里人为难,便投河死了。他心善,怕自个儿尸体吓着人,死了变作鬼也不忘偷偷把尸体捞了,藏起来。后来嘛,人们也就把含怨藏尸的恶鬼并称九郎了。”

“若不是老人家言辞恳切,这东西像是你编的。”文侪听了也不觉着怕,只摆弄着扫帚,“哎呦,这地也太湿,扫个屁的地。”

薛无平听他这么一说,倒是稀罕地没动气,只是不大搭理。

“半年前夜里精神病院死了个男人他的尸体没找着。”薛无平手里不知何时已端着个茶盏,他慢条斯理地用茶盖刮去浮沫,“此乃大凶。”

“哦,和你一个品种。”文侪平静地瞅了薛无平一眼。

薛无平闻言登即瞪大了双眼:“老子我是神仙转世、天降吉星,少把那种小鬼和老子我比!”

文侪盯着地上雨水黏住的扫帚毛,说:“那小老鼠大老鼠,不也都是老鼠……”

戚檐冷静拦下口无遮拦的文侪,问道:“要怎么做?”

“替他尝尝死的滋味呗!代理人嘛,一回生二回熟,你们就是死得太少了,多掉几回脑袋便清醒了。左右不过八字‘寻尸化怨,代理死亡’。咱们干的就是这么些上不得台面的脏活。事儿脏,咱人可干净!”

文侪把扫帚杆子拔出来,指着他问:“你长了嘴巴不容易,说的都什么屁话?把话说清楚就有这么难?”

薛无平没辙,见文侪鲁莽,怕他真把自个儿一身好皮囊给划花了,只能急急咽下一口唾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