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得文侪这么一声。

戚檐回首,恰文侪用手撑住他的肩,踮起脚尖摸到了墙面上的一处凸起。墙面凹凸不平,腻子刷的也不甚均匀。奈何那墙结实,即便知道那里头有东西,想徒手抠出来也不大现实。

文侪愣也不愣,默声走回王父的尸骸边,平静地握住了刺进王父体内的菜刀的把柄。

骨肉强挤着刀,刀尚未抽出一半,血液先攀上了他的手腕,愣是叫那男人也跟着刀起身。

“再试试。”戚檐含着笑一只脚踩上了王父的胸膛。

浓红四溅,这回俩人都成了血人。

可谁都没有说什么,文侪穿着鞋上床,照着墙面那处凸起侧边狠狠劈下。

哐当

一雕花木匣随着墙皮一道落了地。

那东西不带锁,这一摔里头东西便都撒了出去。

是一大沓失去粘性的便签纸,式样与当初常生大楼王虔家里的便签相同。

“这算工作日记么……”文侪将几张详细标注着上下班时间的便签递过去,“都是工作感悟。”

戚檐凑过去,粗扫一眼,【今日工作有感】【工作日计画表】【加班详情】……

他没心思细看,只问:“有没有表达情绪或者状态的?”

“工作持续时间越来越长了,但也没见他抱怨什么,机器似的,只记录工作详情,没有个人想法。”文侪按时间顺序将便签往后拍,忽然怔了怔,指压着那红便签仔细又看一遍,这才递给戚檐。

戚檐没接,单握着他腕子将整只手都给扯过去,于是看见【失业】

“从1996年8月开始本来稳定的工作开始出现波动,1997年7月正式失业……他这是怎么了?”文侪忽然想起那堆报纸,于是问,“小白什么时候入狱的?有没有出狱时间?”

戚檐想了想,说:“96年7月出狱。”

“是受到小白影响了么……”文侪琢磨着,翻出压在木匣最底下的几张便签。

【我不会放手,绝对不会】

【小白,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你必须留在我身边】

“这是明知和小白在一起严重影响到了事业,还是要和小白在一起么?当初【常生大楼】时那王虔可是自尊心和上进心都极强呢,如今为了小白,那些东西都抛之脑后……可他这么痴情,怎么后来又出轨了?”戚檐面上露出个戏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