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只怪物忽而潜入深水中,却是在蓄力,蓄够了,于是自深水猛冲而来,一跳,便越过高高护栏上了岸。

幸而观众席高,巨章的头顶堪堪够到一层观众席的地面,却愣是将岸上荀北提前备好的几缸鱼一刹吞了个精光。

鱼腥味瞬间在场馆蔓延开来。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哔哔哔

这是第三声哨。

八条腿蠕动着,擦过一地的鱼血与污泥,那【二脑】像是被驯化的海狮般,将头凑过去吃荀北手上握着的鱼,而【四脑】则跳进了水里。

荀北拍拍那【二脑】的头,又将自个儿头顶的帽子取下,甩着冲观众致谢。

谁料下一秒,那【二脑】便咬下了荀北的脑袋,血喷如泉。

场馆喧哗,众人纷纷逃生。

戚文二人站起来,看到水里那【四脑】像是气绝的蜘蛛般,翻着身子,露着腿,溺死在池子里。

第239章

戚檐闷声将底头那混乱的景象打量着:“【二脑】吃了荀北,而【四脑】溺死了。”

他挪眼,见文侪神情愕然,便循着他的视线看去,蓦见池子边,那【二脑】原是要往被他们溅起的火海中去,谁料那失了脑袋的荀北的身子却忽然跑动起来,拦住【二脑】,自顾奔去了火海里。

火势汹汹,荀北的身体被烤着,场馆中随之落下了最后一声锣。

见底头那【二脑】攻击观众的心思渐渐弱了些,文侪忙拽着戚檐往下跑,正是他二人与那怪物处于同层时,他忽而发起狂来,八只爪如蜘蛛般挺立起来,哒哒地在观众席爬行,只是他的目标并非那随时准备逃之夭夭的戚文二人。

他遽然跳入水中,又溅起了无数水花。

戚檐以为是火,下意识地背身,一把将文侪的脑袋往怀里压。

幸运的是命保住了,这回溅出池子的不再是火,而是千真万确的水。

不幸的是他的衣服湿透了,莫名地沉,在身上栓了个铁球似的。

戚檐没管衣裳如何,仅仅回头盯住那【二脑】,看他用八爪抓住【四脑】,近乎是死死缠住般,将他身子挤破,在血浆间湿哒哒地融合于一处。

【二脑】不再是【二脑】,【四脑】也不再是【四脑】,它变成了一个六颗脑袋的怪物,砰地撞死在池壁上。

鱼腥味糊住了人的鼻尖。

“把衣服脱下来。”文侪毫不犹豫去解戚檐的外套扣子,“重。”

戚檐倒也配合,只是心跳很快,文侪每回将手搭在他胸膛附近时,都会被那有力的心跳声震得指尖泛上点麻。

戚檐里头穿了件白衬衫,这会儿湿淋淋地贴紧皮肤,一眼望去皆肉色。

文侪哪有工夫欣赏,把那湿外套抛地上,便将他扳转过身子,推着往外走。

可戚檐还没迈出两步,文侪又在后头把他衣裳给拽住了,指腹旋即压上去。

那人指尖带着温热,每一滑动,都像是能在戚檐体内牵引出一道细微的电流。

“你背上这是什么?”文侪琢磨着,“啧,看不清,你把衬衫扣子解了。”

戚檐耳朵烫着,忙不叠去解扣子,一颗两颗,在文侪的注视下佯装无事地将衬衫搭去了臂弯。

从前文侪不肯摸他时,他死皮赖脸凑去给人摸,什么混账话都胡乱飙。现在人家真摸了,他却僵着身子,沸着血,不敢吭声。

他觉得自个儿就像弹簧。

身后的文侪又张了口,说:“你背后有红色的纹身,纹的是一句话,【被石柱捆死的蛇】是一直都有的吗?”

戚檐平复了下心情,便将头向后扭了扭,尝试着去看,却无能为力:“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从王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