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侪的脚步许久未停,直到遇了个诡异得出奇的摊位。

“亲爱的是那种明知有鬼也硬要往鬼宅里跑的人呢。”戚檐也随他止步。

这是唯一一个在无人的板凳上摆了东西的摊位,摆的是个同七岁孩童一般高的巨型搪瓷娃娃。

那娃娃做工逼真,外头还披着一身红嫁衣,直叫戚檐想起了当初罩着红盖头的老二。

“它的脑袋两端怎么那么尖?盖头里有什么东西么?”文侪也盯着那娃娃瞧。

戚檐二话不说便把它的盖头掀了,笑起来:“是刀啊。”

一把银闪闪的双刃刀捅穿了那娃娃的左右太阳穴,便是那把刀令盖头呈现出稍尖的形状。

“这是在表达对某个人的恨意吗?”文侪看向那因为瞧著有意思的场面而乐呵的戚檐。

戚檐想也不想:“在王虔的世界里,提到结婚与爱情首先扔到小白身上去。但若单凭我的直觉的话,兴许同王虔家那位不知行踪的老二沾点关系。”

“那是什么?”文侪示意戚檐朝左看。

戚檐斜了眼,便见一个被包裹在废报纸中的、类似一根粗棍子的玩意,于是拆了开。

掉出来的是一截小腿,脚上还套着只白色的运动鞋,血迹斑斑。

包裹着小腿的报纸中夹着一张白纸血书,上头写道【我不需要令我窒息的爱】

文侪探头去瞧了眼,波澜不惊地收回脑袋,盯住了不远处一节奇怪的,被放置于杂物堆中的铁轨。

那是货真价实的铁轨,就好若当初文侪遇着冲天辫小孩时,身子下压着的铁轨一样。

他情不自禁盯着那东西瞧,盯着盯着,眼前倏地就模糊了。

大雾不知何时散开来,他不是站在灯光昏暗的二手市场,而是立于寒冬的郊外。

冷空气不断往他袖管里钻,令他止不住地打哆嗦。

呜呜

老旧的绿皮火车驶来了。

文侪发觉自己好似变得很小,视野变得极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