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在整个走廊里窜行。
戚檐谨慎地迈步过去,正欲抓上那门,将它敞开。不曾想门内会倏地伸出一只手,把他紧紧握住。
那只手像是溺水者扒住救生员那般,恨不能动用一切关节缠上来。
戚檐咬牙拿脚强抵住门,不愿被那东西扯进去,谁料那手主人的力气实在大得惊人,他拚死撑住,却差些崴了脚。
后来他跌进去,那手的主人倒是摔了出来。
冰柜的厚门砰地在他二人之间关上。
戚檐怔怔地坐在地上,瞧着双手发愣。
他嗅到了文侪的气味。
适才他握住的是文侪的手。
他眼前一眩,昏死过去。
***
“头昏昏,目迷迷,小孩儿归乡啼如驴。跛脚子,烂手指,月光照呀么照井明……”
戚檐从翘边的草席上坐起,潮湿与腐烂的气味须臾便钻进鼻腔。
窗子没关好,瓢泼大雨破开吱呀呀响个没完的窗子,发了狂似的往内闯,再哗啦啦泼他满身的湿。
有个小孩坐在门边,用皮包骨的身子抵着发臭的木门。
那木门总被风给吹开,砰一声砸在几乎要坍塌的墙上,又梆地扇回去,打疼了那小孩的皮、肉与骨。
小孩嘶嘶出几口气,随意搓了痛处,照旧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