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侪在脑子里回忆着适才经过的房屋,妄图找到一间自个儿没瞧着的、极有可能未上锁的屋子。
可是没有。
郑槐和苗嫂所住之屋本就处于薛宅较深处,一路上屋子也差不多看个遍了。
他究竟还能往哪儿逃?
文侪边想边跑,拐弯时撞了个大盆栽,那一撞叫他的骨头都差些碎了。
然而大脑的紧张运作,令他轻而易举地忽视了痛苦的存在。
他满心满眼想着哪儿还开着门,能容他藏身。
一个摆有不少大盆栽的地儿忽而停在他脑海中
厅堂。
那丧棚后方大敞着门的厅堂!
***
窜入厅堂,锁门,坐下,一气呵成。
文侪气喘吁吁,倚着屋门滑坐在地时才感受到脚腕上钻心的疼痛。
他小心摸了摸,疼得他险些龇牙咧嘴。他用后脑勺一连撞了好几下屋门,像是散怨,又像是转移注意力。
“若是扭着还好,千万别给我整出什么骨折骨裂……”文侪瞧着那红肿的脚踝,叹了口气。
想罢,他扭头冲小窗瞥了眼,没见着那薛有山的影儿,可他到底也没那么大本事敢趁这会儿跑外头冒险去,便掏出纸笔,打算琢磨琢磨四谜题。
【壹、我放跑了一条没有脸的野魂。】
【贰、我供佛法僧,拜了杀身仇。】
【参、我得了一只怕火的金貔貅。】
【肆、左眼只看棍,右眼只见鞭,我两眼昏昏。】
他的视线将四道谜题速速又扫了一遭,指尖也跟着来回滑动,最终停在了第二道上。
第二道谜题一个很突出的特点是“我”的行为的不合常理。
“供佛法僧”寻常来说是祈福之举,可“我”供他们,是为了“拜杀身仇”。
如果没有特殊理由,那么“我”的这一举动将带有极大的无私色彩,毕竟为仇人祈福一事还真不是一般程度的心地善良能做出来的。
郑槐这外人不受薛府人待见,在薛府里过得可谓是如履薄冰,他已然自顾不暇了,哪可能要他掏心奉献自我?
可文侪想了想,还真想到个合适人选薛有山。
薛有山早已死了,郑槐还能奉献吗?
能。
文侪忘不了自个儿被郑槐操控着,在薛有山棺前跪去村长脚旁,喊出的那一声“我是当真愿意嫁给有山他”。
郑槐是明知薛有山已死了,仍要嫁。
只不过这不能照他前边所想的那般说是无私了,他是太爱薛有山了,是私心太大了。
活人嫁给死人什么下场?
文侪从前没少读些记述封建糟粕的老书,那里头把冥婚讲得绘声绘色,屡次提到若是结亲的另一方仍活着,便要拿一棒槌在脑袋上敲出一个坑来,把人弄死了,和那早死的一块儿合葬。
郑槐若是答应了冥婚,便是为了薛有山而死,如此一来,薛有山又怎能不算他的“杀身仇”?
虽然吧,这“仇”字还是用得偏激了些,但是眼下赶时间,他也没工夫纠结这些细枝末节。
几分钟后,一阵猛烈电击叫他伏地难起。
文侪咬着唇倒是没叫出声,只是觉得怪丢脸的,说不准戚檐岑昀他们都在看呢。
丢脸归丢脸,浪费时间才是真烧命。他花费5秒整理好心态,便坐起来,看向其他的谜题。
依照目前的线索来看,不论郑槐的态度为何,在意识到自己即将嫁给死人,即进行一场冥婚对他的冲击并不会太小。
若要根据阴梦事件来推测具体时间的话目前这个世界是在存盘于第五日之后展开的,而方穿进这世界不久,郑槐便表示他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