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几人像是消失了吧?”戚檐伸出两根手指,“一个是花弘,一个是你说被媒婆占了身份的苗嫂。”
“这事还得再仔细瞧瞧,若是昨晚死了人,我们恐怕也没法知道。”
正走着,宅子管事的老爷子忽而笑眯眯地快步迎过来,说:“二少,早食已备好了,夫人大少他们皆已坐着了,就等您了。”
戚檐回头瞥了文侪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随着那老人走,很快便到了正厅。
彼时薛当家也已上座,堆着笑看向他。那薛有山见他来,一骨碌站起身来,扶桌向外张望好几回,在没瞧见后头跟着人后,便恹恹跌回椅上。
戚檐抽了抽嘴角,这才拉开凳子坐下来。
今儿虽说是这薛府双生子的生辰,可是早食却不比平日里丰盛,甚至可以说简陋许多,每个人面前皆只有一碗兑了糖的八宝粥。
戚檐觉得这可能是薛有山口味清淡的缘故,并不过分深究。
有薛有山这个吞话的冰块镇场,用早饭的多数时间里,连那一向话多的薛母都安静下来。
早饭吃了十分钟,薛母便端着才吃了不至一半的八宝粥走出门去,然而没几秒便传来她的一声尖叫。
啪嚓
碗摔在地上,碎了。
戚檐为避免薛当家找事,出去看热闹时还特意捧了那碗没吃完的八宝粥。
慢悠悠到了薛母摔坐的地儿,他还不紧不慢地倚着柱子喝粥,瓷调羹在粥里翻了两下,便又舀了一满满一勺送入口中。
待确认了情况,他这才将碗随手往一下人手上一搁,去扶那跪在一盆火前的薛母,关切问道:“妈,您这是怎么了?”
“你、你看!小、小宝!薛无平!这小兔崽子都瞎写了啥玩意丢火盆里烧!坏了这吉祥日子哟!”薛母气得头晕,须臾连眼泪都要叹出来。
戚檐于是看向那努嘴站一旁的薛无平和方美,装着气愤模样呵斥:“说说,你俩适才干什么好事了?”
“烧纸。”薛无平很不情愿地鼓着腮帮子答。
“我知道。”戚檐摆摆手,“问你纸上写了啥!”
薛无平咬着唇不肯回答,澄澈的双眼俄顷叫睫毛给遮去,他瞧着地上的土石,一分不肯再看戚檐。
戚檐晃着脑袋叹出一声,便蹲去火盆边赤手抓那还没被火咬着的白纸边角。
他一不小心给火烫着了,可即便应激性缩手也没把那纸条松开,直抽出来压进脚底踩灭了火。
他将纸片翻过去,乐了,只见白纸上写了三个大字“薛有山”。
在大哥生辰给他烧纸,还真是兄弟情切。
见戚檐面上似是有笑,那不带虎皮帽的方美估摸是以为他在得意,张口便说:“服儿!没来得及写你的!本来也有你的份!”
薛母一听方美那话,虽说并不训他,但哭得更是伤心。薛无平上前拍了母亲的肩几下,说:“妈,薛有山和戚檐都是坏蛋,你不要为他俩掉眼泪!你要哭还不如为文侪哭,他是个呆子,为呆子哭比为坏蛋哭好,至少不丢脸!”
戚檐不知他对于“坏蛋”与“呆子”的界定是什么,只津津有味地听去,听够了便拿肘子撞一撞方美:“唉,美君子,你说为啥我和薛有山是‘坏蛋’,而文侪他却是‘呆子’呢?”
“你顶斯丢皮!”方美蹲身去将那张写了薛有山名字的白纸又丢回火盆里,直起身来才继续说,“干坏事害人的叫坏蛋,不知悔改害了自己的就叫呆子!”
戚檐眯眼琢磨起来从刚入阴梦时薛无平和方美对他的态度便可知,他的原身若当真干过坏事,那也势必发生于阴梦故事线之前。
“所以究竟是干了什么事呢?你就不能直接同我说么?”戚檐猜不着,只得哄骗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