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微弱到甚至不如那充斥粮仓腐臭味来得更叫文侪印象深刻。
“谁家粮仓这味儿呐……”文侪嘟囔着,打算去把那盏油灯掏来。
哪知他小跑着过去会直直撞见个血口大张的死人?!
那人一身大红喜服,舌头吐著,上翻的眼睛烂了一半,火星子就那么在男人口腔中一摇一摇,将他的上腭灼得黑糊糊。
文侪怒极反笑:“这是真不想我拿灯。”
话音方落,又闻那尸体旁边的谷堆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文侪经了适才那么一遭,眼下只觉得万物可爱,毫不犹豫便蹲去那足够埋人的谷堆旁边,抬手刨了起来。
他边忙活手上的,边想:刚才那玩意儿不会是薛有山吧?
由于见了太多怪东西,刨到一只鞋的时候他没在意,刨到一颗脑袋时他也没理,可当那脑袋忽而睁眼冲他尖叫起来的时候,他给惊得蓦然向后倒。
给个打着灯笼的人扶住了。
“我们亲爱的又遇到什么坏东西了?”
文侪轻轻拍了拍戚檐搭在他肩头的手,意思是谢谢,随即站起身来说:“刚刚太暗了,一时间没认出来人那凤梅怎么在这儿?”
戚檐闻言也看过去,只见那凤梅抖掉身上的谷子,站起身来。她衣着打扮同早晨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这会儿手上握了一把刀。那人两只漂亮的大眼这会儿皱得起了褶子,放大的瞳孔之中尽是惊恐。
文侪扭头瞥了瞥那嘴里含烛的尸体,说:“那人胸前有刀伤。”
“你杀的?”戚檐冲那凤梅行去一步,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