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倾心原来是这等滋味,没成想竟在城隍爷面前动了凡心。”戚檐贴在文侪耳边声情并茂地念,“我爱……”
文侪当即给了戚檐一脚:“谁要你念了?”
戚檐只是笑:“弟弟给嫂嫂念大哥写的情书,不觉得有意思么?”
他弯指沿着文侪的手臂攀上肩膀,在他颈间留下点暧昧的烫意:“你说我分明是薛有山的弟弟,可这爱你的是薛有山,要娶你的也是薛有山,我又是以什么身份待在你身边的呢?”
“你特么问我?问郑槐去!”文侪将眉毛一扬,旋即将手中日记本往后连翻几页,一通看下来,不由感慨,“什么日记本,情书集吧……”
薛有山字里行间的爱意一点不假,那爱意显然要比看上去无动于衷的郑槐本人浓烈得多。
戚檐嬉皮笑脸地够到柜顶一个木箱,轻松将东西搬了下来。
“郑槐不会是被他妈卖过来的吧?怎么瞧都不像你情我愿。”戚檐将自木箱里取出的几个下拉条在文侪面前铺开,每一张都是文侪的画像。那薛有山画技不错,因而瞧上去更是逼真,盯久了恐怖谷效应又开始作怪。
“不好说,照郑槐屋里那几封来往的信件看来,最开始起意的的确是薛有山,但郑槐他应该也有些好感,大概算两情相悦?”
“我们算两情相悦吗?”戚檐见缝插针。
“不算。”文侪答得飞快,他俯身确认了几轮那书桌底下没有别的东西,这才直起身子往珠帘隔开的内屋绕。
这会儿戚檐已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沿了,他将喜庆的绣花枕头垫在膝上,正翻阅着一本泛黄的小册子。文侪也没急着去问他找到了什么,单绕过悬斗纱的木床,停在了盖着红绸的梳妆镜前。
他莫名对那狼毫上的红墨有点在意,因而一坐下便将梳妆柜中的瓶瓶罐罐都掏出来堆满了桌面,只不过铛啷翻了一通,最后也仅仅寻到一盒染唇的朱砂。
他用指腹摁手印一般摁了朱砂,又印到白纸之上同笔上红相比对,可惜色泽还是有些出入。文侪无可奈何叹一声,终于收手。
反倒是戚檐将小册子在他面前铺开,笑道:“薛氏的死规矩,说是夜里碰面易撞邪呢!”
文侪低头一瞧,只见那小册子上画了些媲美薛无平鬼画符的怪图,右上方竖着写了一列小字“夜深深,鬼抓人”。
“吓小孩的吧……”
“吓小孩为什么放在薛有山的屋里?”戚檐耸耸肩,意味深长地扫了几眼文侪瓷白的肌肤,“也是,大哥的媳妇生得这么漂亮,鬼抓不抓人不知道,我要抓人了。”
戚檐笑着从文侪手中接过朱砂盒,将拇指往其中一摁,又喊了声文侪的名字。在文侪转过头的刹那,拇指便轻滑过他的下唇,在唇上印下好些朱砂。
后知后觉的文侪冷笑一声,拇指也往朱砂盒里摁进去,逮着戚檐便往他嘴旁糊了个红圈。谁曾想戚檐也不恼,单是推着文侪到床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