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逐渐变得急促与燥热。

戚檐挣扎了好一会,终于拧着眉抬起惺忪的睡眼,可惜视线灰蒙蒙地模糊不清。他先伸手摸了摸胸膛,见根本没东西压着他,只猜是鬼压床了。

可当五感渐趋清晰,他却忽觉适才那重量好似向腰腹处转移了,有什么东西就在那里,当他试图摆动身子时,便受其压制,难以移动。

干涸的喉头滚动着,戚檐抬手揉眼,在视线终于清晰起来时,他几乎是蓦然怔住了。

嘴半张着,舌尖一颤,却连半个字都吐不出去。换作任何人,面对这幅场面,都难免惊诧以至于不知该如何是好。

因为,他的心上人正跨坐于他的腹上。

戚檐的喉结又动了动,他觉得嗓子眼里干得像是数日没饮水,干得他嗓音都带哑:“文……侪?”

说不动心是假的,他只怕自己一冲动翻身将那人给压下去。于是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抛去那些个见不得人的龌龊念头,忍住笑问:“亲爱的,梦游啦?”

文侪不回答,仅定定看着他。从窗外散入屋中的月光包裹着文侪,瞧来既柔软又温和,连眉目间那点尖锐都给藏进夜色中去了。

戚檐想摸摸他,亦或抱抱他。

这当然很幸福,也称得上甜蜜。

一切都很好。

如果他没看见文侪的右手上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刀,而刀刃正冲他捅过来就更好了。

第173章

戚檐平生第一次那般用力地把文侪推开,只是掌心还是被划开了一道不浅的刀伤。血也不再像从前那般自皮肉里一点一点地往外冒血珠,它在刀刃轻巧刮过的一刹那,有如溃堤一般,一股脑地往外窜出来。

戚檐起身便往外冲,早已被烈日灼得变形的门板被他撞上门框,发出闷响。

好陌生。

不管是推开文侪的触感,还是文侪的神情。

又似乎有些熟悉。

不是推别人,而是被人自后向前猛力推动的感觉。

戚檐头疼欲裂,只撒腿前奔,再无力顾及其他。

真烦,烦死了,这天杀的狗阴梦。

谁来追杀他都行,为啥偏要文侪。

好容易能和文侪凑在一块儿,他却要跑远?

“靠……”

山阶滑,他踉跄往下跑,滑了好几步,好在手抓着道旁的细枝,倒是没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