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成,你再同你平叔好好谈谈呗?”
俞均很快便出去了,戚檐见文侪朦朦胧胧喊着渴,够到杯子却发现水已经在刚才灌药时候喝光了,于是也不顾地板凉,赤足跑到了外头那小客厅打水。
二层没点灯,有些地儿暗得看不清路。戚檐倒也没大惊小怪,他隐约记得平大厨曾提过这么一嘴,说是风雪愈来愈大,只怕大家夥是要被困在这儿了,当下物资紧张,能省点便尽量省着点用。
将要绕过拐角时,他听见了未阖紧房门的屋内有一男一女两人窸窸簌簌的谈话声,他是没有丁点听人墙角的兴致,可不听白不听,若是遗漏了重要线索不值当。
他于是在拐角处停下脚步倚着墙面,只听
“你实话告、告诉我,那些人里头是不是已经有人起疹子了?!”顾大姨的尖调绕了几个弯。
“嘘嘘嘘小点声小点声!我也还不大肯定嘛!”周四爷“咣”地把什么东西放在了桌上,“总之你不也早知道他们有病的嘛!只不过没起疹子就还没那么严重罢啦……”
“可咱也万不可能扔下阿宣跑啊!这像话吗!?”
“谁说要扔下他啦?我不光不会扔下他,哪怕他染了瘟疫快病死了,就算是要我倾家荡产,我也非从阎王爷手底下把他救回来不可!”
“……”
后边俩人的谈话便叫人听不清了,戚檐摇了摇脑袋回了屋子。
一进门他就听见文侪好似在说什么,原以为是在自言自语推测谜题,然而走至床头才发现那只不过是他梦中呓语。
真可爱。
在说什么呢?
戚檐放下水杯,把耳朵贴近文侪的唇,仔细听着那微弱的话音。
断断续续的气声凑作一个字
“哥。”
***
文侪睁眼时外头天已经黑了,他斜眼瞧向窗子,雪光与烛火交汇处亮着戚檐的侧影,于是虚弱地张口:“……你刚刚去翻了哪儿?”
“我们亲爱的起啦?”戚檐把心底那点躁意藏得很好,方笑着站起身,见文侪伸指下点,便又速速坐回椅上去。
“走了宅子上下。”戚檐竭力保持微笑,“我把宅子地图更正了,画给你看?”
“用不着动笔,你说,我用脑子画。”
戚檐眉一挑,便阖上笔帽:“一楼的房间改作了两间客房,还有俩下人的卧室我和平大厨的。二楼有五间卧房,你的、大姨、四爷、黄复,还有俞均各一间,其余的功能没怎么变,倒是布置差挺多……哦!外头那园丁小屋改作了粮食仓。”
“嘶……这周宣还真是个病秧子,三天两头的晕睡吐,我腿都给睡软了。”文侪一面轻轻埋怨着,一面把脚往床下挪,直摸着墙走到了戚檐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