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都不在医院吧?我昨儿在那地下储藏室翻到了些有关院长的东西,总觉得他这人不一般。这病院奇奇怪怪,当家作主的却连个面都见不着。”

“院长吗?他宿舍在我对门,昨晚我被我爹揍,门没关,我瞧见有人回房来着。”

“我怎么听说他到外头出差去了……罢了,那咱们别去他宿舍了,夜里找找法子进他办公室瞧瞧,我前几日去看,见那上边还挂了两道锁呢。”

“成,快些干,已经第四天了,一停下来我就心焦。”文侪倒在他床上伸了个懒腰。

***

“唉唉唉,你们昨儿听到那警车响没?吓死个人!”

正是下午茶时间,文侪实在是乏得不行了,化成摊水似的趴在桌上休息,可同事们的闲言碎语却是不讲道理地往他耳朵里钻。更要命的是小玲又尖又大的嗓门,旁人每说一句,小玲便要唱戏似的喊一嗓子:

“哎呦!莫要再说这事了,自个吓自个做什么?咱们也没做亏心事呀!”

不知怎地,文侪脑子里浆糊似的,却又给灌进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这记忆指的是昨儿有个病人跳楼死了的事情。因此现在听到他们讨论,也并不怎么讶异。

裴宁叹一口气,说:“咱们院里的病人们情绪多数起伏较大,生死就是一念之差。外科内科,伤患病情真严重起来,人没救回来也没办法,只能说他们尽力了。我们精神科也是一样,我们把那些与社会格格不入的病患留到今天,也只能说是尽力了。万不能轻易说他们的死是因为咱们做了亏心事,咱们同他们本就无冤无仇,鬼自然不能来敲咱们的门。”

小武并不理会裴宁那些大道理,只歪了歪嘴。他一这么做,那张本来就薄的嘴唇便瘪下去,显露出鄙夷的神色,他接着小玲适才的抱怨说道:

“死人了还不让说,这月都第几个啦?顶楼那门我每晚可都好好检查过的,昨夜我睡前还仔细瞧过,一如如常,锁得严实。除了院长,谁有钥匙?可不就是闹鬼了嘛!”

小玲显然有些怕了,她搓了搓自个工服的一角,分明合紧了窗子却仍旧觉得外头凉风挟带着雨丝扑进屋来。偏这时,那小武一边喊着热,一边把那吱呀呀响的电风搧开了。

小玲骂了他一句,却没叫那还在洋洋自得的男护士明白,反倒是裴宁默默将风扇给关了,说:“阿侪身上还有伤,受不得这般冷风吹的。”

耳边声音嘈杂,文侪迷迷糊糊将眼皮掀开条缝,小武恰骂了一句:“妈的!咱这病院精神科整得像个死刑场似的,成日闹鬼!”

“要不你去镇上医院妇产科待一阵子?”不紧不慢啜了口热茶的陆琴给了他一个建议。

文侪懒洋洋地枕着自个的手臂睁眼,这才发现自己用红笔在纸上写了好些“死”字,密密麻麻的,叫人看过去头晕眼花。

啧,乖祖宗,您这是又想杀谁了?

文侪叹一口气,一旁摆着的茶上热气全被他给吹走了。

***

恰是夜里十一点,戚檐在他那本红皮册上端端正正写下

【第四夜,11:00同文侪探寻进入院长办公室的方法。】

自他二人到病院以来,院长办公室从未开过门,也无人见过院长。文侪藉着值班的机会,仔细翻了抽屉,找出来一大串钥匙,只是哪扇门的钥匙都有,唯独不见院长办公室的。

这事不新鲜,哪位上司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由手底下的一群小卒来看管?

兴许是看过那张稍显诡异的合照的缘故,戚檐总对这病院行踪神秘的院长抱有莫名的敌意与猜疑他当真往医院内藏了个杀人犯么?这真的是一家正常的精神病院么?如若正常,那赵衡一个好好的主治医师怎会突然跳楼自杀?

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