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想错了么?那钱柏固执己见的也可能是反邪|教思想吗?”

“不确定,这俩死路皆暂时保留吧。”戚檐说。

***

雨又开始下了,潮水在以超乎他们预料的速度向上涨,俩人拎着湿漉漉的长靴沿着先前的脚印向上行,每走一步,潮水便跟来一步。当二人先前留下的脚印消失于驻足处时,那潮浪已经淹没了他们的脚踝。

文侪的九条尾巴因沾了水而沉甸甸地拖在水中,他行得温吞且吃力,比浪上涨的速度还要慢一些。

残阳斜照,泛着血色的潮浪击打礁石发出气势磅礴的呐喊。戚檐在余晖中冲文侪伸出了手,文侪没有拒绝,却是用手从外圈住了戚檐的腕,没成想很快被戚檐固执地反握入了温热的掌心。

俩人没有并肩,却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亦一前一后地听到了自深海传来的亡者魂灵苦闷的恸哭声。

石碑下有人在昏晦间经久徘徊,不得消解的恨意被这片蔚蓝的海悄无声息地掩埋。

文侪默默想,原来那人口中的“蓝”不过是片叫人绝望的野坟。

第49章

“我想成为山。”

“高耸的,永远屹立不倒的、山。”

濒死之际,他用虚弱的气音在我耳边说。

戚檐将五指合拢盖在玻璃窗上,半晌,他再将手拿起时,那窗上已留下了他的手掌印。细密的水雾湿了他的掌心,他却经由那处空缺,看向了暴雨中撑着赤红油纸伞走动的怪物。

“到处是怪物……”戚檐含笑打量着,还要伸指点点文侪,“你看,外头雨下得好大哦。”

“看?大哥,渭止的梅雨还不够你看的吗?还是说这鬼地方的雨更有意思?”文侪骂骂咧咧地将纸笔在窗边那张长方木桌上搁下,“活是总不干的,懒是一定要偷的,速战速决它不好么?非得讨千百回死罪受做什么?”

“哎呦,我在思考嘛,怎么又生气啦?”

戚檐没坐下,单咬下一粗头记号笔的盖,在桌上一张皱巴巴的白纸上留下颇潇洒的字迹。待把思绪整理清楚了,他才仰首同文侪说:“咱们来答题吧?”

“哪题?你说,我来写。”文侪说着夺了他手里的笔。

“你就不怕我答错?”

“答错就答错,哪可能每回都能一次便答对。再说看你模样,也不像认真样子,估摸着也是想随意试它一回。”

“你都知道我十有八九会答错,你还帮我答,你心疼我啊?”戚檐笑得合不拢嘴。

“怕你被电傻了。”文侪勾着笔不给他拿,只还分了些余力去整理桌上散乱的稿纸。

“哎呦,直说嘛!我也舍不得你被电呢。”

“废话少说!麻溜点张嘴,文本稿我来整理。”文侪将一沓草稿纸滚作一团,敲了戚檐的脑袋。

“今天先试试谜题二与谜题四吧。”

文侪点头,在纸上默下谜题【贰、我连根砍了近枯死的老树,计画建座大宅邸。】

“这道题的用词引导性很强,‘根’本就常常同诸类血缘纽带相联系,还加上了限定词‘枯死’。从浅显之处入手,这很难不叫人联想到钱柏出了车祸的双亲。若要对这谜语加以解释的话,应该是钱柏为了‘大宅邸’而牺牲了自己的父母,更准确而言,便是钱柏奔波于事业、信仰、目标一类东西,而忽视了父母赡养与事故治疗,说得浮夸些,可不就是用父母的生命换取了追求事业与信仰的时间。”

文侪嚼了几遍他的话,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这才落笔

【解:钱柏为了心中理想而疏于照料父母,间接致使父母因医治不及时而死亡。】

在文侪写下最后一个字时,便有预感那答案是错的,可即便他一停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