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律师助理端来的热美式彻底冷透。第31分钟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终于再次被推开。
萧逸进门,一身黑色正装,领带也是素黑暗花的款式,墨镜下露出半张英俊冷淡的脸。他似乎往我这边瞟了一下,嘴角噙一抹轻蔑的笑,转瞬即逝,快到让人怀疑只是幻觉。
随即面无表情地走到另一侧真皮沙发前坐下,一双长腿叠起,黑色锃亮的皮鞋顺势搭在红木茶几上,然后他朝着宋律师的方向点头示意:“开始吧。”
好像房间里并不存在第三个人。
正是他这种世家子从小养成的优越感,永远高人一等,像一柄锋利的冷兵器扎下来,迅捷无声,毫无人情味可言。
这种重逢的场面我试想过无数次,真正发生时,心口仍像被细细鱼线勒住,津津地渗出细密的血珠来。
律师先解释这是萧远生前的意思,过世一周年方可宣读遗嘱,内容无非涉及一些财产分割,我不明白一年期限的意义何在。
跟着萧远的这几年里,彼此间的情分二字究竟值几斤几两我心里自然一清二楚。如预期,他把璧珑湾的两套别墅留给了我,但名下百分之五的股份却是大大出乎意料的存在。
我太熟悉萧远了,老谋深算,只手遮天。永远胜券在握的模样,轻飘飘地将所有人事玩弄于股掌,连自己的身后事也能安排得无比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