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李朝歌一眼,似乎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问:“没有。”
李朝歌看他的眼神越发奇怪了:“这个村子又没人,我也不可能吃坏过一次的果子。就算把它们复原,过两天也是继续腐烂的下场。你为什么要白费力气?”
顾明恪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顾明恪想了想,说:“你念叨了那么久,现在供品换了,你总该消气了吧?”
竟然是这种事。李朝歌轻哼了一声,轻声喃喃道:“姓秦的干出来的缺德事,你替他们找补什么?”
顾明恪面色不动,他推开祠堂的门,对李朝歌说道:“好了,走吧。”
李朝歌和顾明恪离开祠堂,走在寂静无声的小路上。一轮冷月爬上树梢,孤零零悬着,一只乌鸦站在月亮旁边,忽然振翅飞起,惊动树枝上仅剩的几片枯叶。
枯叶悠悠落在地上,被李朝歌踩过。明明是很凄清的景象,但是两人拉长的背影斜斜投在小路上,竟然生出些温馨陪伴之感。李朝歌问:“马上就是新年了,你没有和家里人说就离开京城,没关系吗?”
“无妨。”顾明恪回道,“顾家无人,母亲留在娘家过年,一切恰到好处,我在不在又有何影响。反而是你,你父母俱在,兄妹齐全,你却大老远跑到汾州,冒着严寒查案。你这事才做的有欠妥当。”
李朝歌漫不经心,说:“太子赵王都在京城,过年时李常乐也会回来,圣人天后有儿女陪伴,哪会在意我?往年一直都是他们一家人过年,我去年留在宫城,许多人都不自在。与其对人对己都不方便,不如出来干自己的事情。”
顾明恪想要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唯余一阵叹息:“不会的。”
“你不用安慰我,我明白的。”李朝歌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便是换成她,她也会更偏好朝夕相处了十来年的亲人,而不是一个突然回来的陌生女儿。人之常情如此,没什么可说的。
李朝歌觉得大晚上谈这些很煞风景,于是问道:“现在我们去哪儿?”
“去找源头。”顾明恪不擅长处理感情相关的话题,既然李朝歌转回案子上,他便也顺势说道,“你不是想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吗?我也很好奇,走吧。”
李朝歌问:“可是祠堂中只有一个阵法和一个姓氏,并无施术者具体信息。死气被封印在图像中,被火烧毁后才会遁出,时间地点都是随机的,根据死气找源头这条路也行不通。聚魂阵和死气这两条路都断了,我们要如何找幕后之人?”
顾明恪回道:“找不到死气,那就去找发画像的人。”
“但龟背村所有人都死了,无人可以问话,该去哪儿找当初发纸的人?”
“未必非要问人。”顾明恪伸手,说,“把那副画像给我。”
李朝歌从袖子中取出武神像,顾明恪接过,他施法时顺便瞟了一眼,平心而论,确实不好看。
顾明恪微微分了会神,但一点都不影响他施法掐诀。顾明恪使出寻踪诀,飞快辨认这张纸上的气味,李朝歌、少女、农妇……顾明恪手指翻转,瞬间,一阵蓝光从画像上亮起,化成一条条蓝色细线,颤颤悠悠朝夜幕深处延伸而去。
李朝歌看着眼前这一幕,问:“这是……”
“寻踪诀。”顾明恪解释道,“纸上沾染着许多人的气息,其中必有一份是发画之人的。我挑了最可疑的几个出来,灵线尽头之处,就是气味主人所在之地。离对方越近,寻踪线光芒越强,反之越弱。”
李朝歌看着细微幽暗,似乎随时都要断掉的蓝线,问:“你哪儿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法诀?”
“小伎俩罢了,算不得什么。”顾明恪挑了根线,说,“先去找他吧。你如果喜欢,路上我教给你。”
李朝歌点头应下。说完后,她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