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州刺史狠狠一惊,脱口而出:“指挥使不可。您是千金之躯,怎么能以身犯险呢?”
李朝歌回头扫了他一眼,平静问:“那你来替我?”
汾州刺史卡了一下,脸涨得通红,瞬间说不出话了。李朝歌轻嗤一声,说道:“没事的话,你就可以滚了。”
汾州刺史满脸猪肝色,但还是怂怂地走了。先前汾州刺史派人封村时,曾留下军队驻扎,后来闹出诈尸的事后,军队被吓走大半。不过好在当初的帐篷还留着,仅剩下的几个士兵留在营地里巡逻,但他们被吓破了胆子,一入夜连门都不敢出。李朝歌等人到后,他们战战兢兢地将李朝歌迎入主帐,之后连话都不敢多说,天刚擦黑,他们就忙不迭钻回自己帐篷。
看他们逃跑的样子,仿佛稍迟一步,就会被鬼抓走一样。周劭很是看不上这些孬种,道:“指挥使,这里太乱了,属下这就给您收拾好。”
“不用了。”李朝歌抬手,止住周劭的动作,说,“暂时落脚罢了,反正今夜也不在这里待着,没必要白费功夫。你们找个空闲帐篷,休整一二,戌时中集合,进村。”
“是。”
冬日天短,很快天就黑了。夜幕黑沉沉地压在地平线上,耕田中没有农物,荒芜又冷硬,朔风从原野里卷过,发出呜呜的声音。
仔细听,外面的风仿佛什么东西在哭一般。被迫在营地留守的士兵缩成一团,捂着耳朵瑟瑟发抖。而这时,主帐的灯晃了晃,忽然熄灭于无声。
营地门口已经站了好几个人,李朝歌随意点了下人数,低声道:“出发。”
“是。”
李朝歌白天已经看好了地形,此刻她在黑暗中如履平地,很快就回到龟背村口。她望了望高高垒起的乱石块,脚尖轻轻一点,轻松翻过。
其他人也陆续从围墙上翻过来,他们拔出刀剑,结成雁字形排开,谨慎地朝村子里面走去。李朝歌站在最中心,她的手慢慢放到潜渊剑剑柄上,眼睛谨慎地扫视着周围。
突然有人喊道:“小心。”众人立刻回头,看到漆黑的土路尽头,慢慢走过来一个“人”。他步履蹒跚,四肢僵硬,皮肤上分布着点点尸斑,寒风吹散了阴云,月亮从云层后穿出来,众人这才看清,他竟然是睁着眼的。
就算是杀过好几次妖怪的镇妖司之人都觉得毛骨悚然。如果这个人闭着眼睛不动,完全就是一个死人模样。但是现在,他却像刚学步的小儿一般,踉踉跄跄走在空寂的村子里。
周劭暗暗紧绷,提醒道:“指挥使,后面还有。”
这个男子似乎是打头的,后面陆陆续续跟出来好多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睁着眼睛,瞳孔却散得极大,他们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嘴微微展开,似乎念念有词。
队伍中有人低低骂了一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他们竟然还在说话?”
随着这句话,游荡的村民像是发现这里有异类一般,突然改变行进路径,面无表情地朝他们走来。镇妖司的人第一次见这种阵仗,不由被吓得后退。周劭胳膊上的肌肉绷紧,像小山丘一样高高隆起,周劭问:“指挥使,接下来怎么办?”
李朝歌默不作声拔出潜渊剑,她目光犀利,在夜色中明亮如炬。李朝歌扫视着面前这群行尸走肉,提醒道:“不要碰到他们的肢体,小心有尸毒。”
四周的人慌忙应下。有一个人壮着胆子,上前砍了村民一刀。被砍的人看起来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壮汉子,他的皮肤变得很软,一接触刀就凹陷下去,半条胳膊都被刀削掉。胳膊软塌塌掉在地上,村民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
镇妖司的人长长松了口气,能被砍死就行。可是还不等他们放松太久,那个被砍伤的人就又站起来,他拖着半条残臂,跌跌撞撞地朝攻击他的人走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