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裕有点不敢置信,抬手摸了摸墙,像触碰一个易碎的梦:“我的奖状...?”
何介一在他看不到的背后扬了扬嘴角,语气矜持:“是啊,校园内务整理大赛刷牙第一名的二年级二班余裕同学。”
余裕思绪有点混乱,但清楚地知道每一张奖状都在,最后用指尖蹭了蹭墙边缘的透明胶带:“我记得被撕了。”
何介一毫不留情:“你记错了。”
没有记错,因为那顽固的胶纸残留从未离开过我的梦魇。
余裕用力咬住脸颊内侧的软肉,语气很闷:“嗯,是我记错了。”
是我记错了那堆垃圾一样的行李里有绿色的塑料碎片,但现在仍有那么一个奇怪的丑盆靠在墙角;是我记错了这套蓝色芙蓉花的床单洗出个洞,但现在被角严丝合缝好像没经历过任何修补;是我记错了,记错了自己完整的失去,但现在被允许完整地复得。
余裕小心翼翼地在房间里东摸西摸,这个房间好像和他一样被困在旧时光里未曾改变,但拉开抽屉或是翻动“原模原样”摆在原地的箱子,会发现只有房间布局被完整地复刻,像有一个人和他一样,拥有过又被迫失去什么,最后只能无数次在梦里描摹那些平凡的摆设。
余裕心乱如麻,不敢细想,于是背对着何介一没话找话:“那个,房子的主人怎么同意卖给你的?”
“帮他找了律师。”
余裕莫名其妙地回头,何介一神色平淡:“从无期到二十年。”
余裕反应了一会儿,张口结舌:“啊?”
何介一看上去没有解释的打算:“他活不到出狱。”
谁问你这个了?
余裕一头雾水:“他为什么要坐牢?”
何介一像哄小孩:“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
余裕有点僵硬,感谢何介一放过他...呃,网络诈骗,还想细问,何介一像是看穿他,先一步开口:“无关紧要的人,为什么死重要吗。”
是这个理,余裕犹犹豫豫闭上了嘴。
他转来转去,翘着尾巴巡视领地,还多次嫌何介一碍事,假装不经意地把何介一推来推去,最后停在那张写作业的饭桌上摸了摸:“差一张外婆的照片。”
何介一顿了顿:“以后会有的。”
余裕还记得何介一昨晚的话:“介一哥,你不是要拿这个当婚房吗......”
何介一突兀地冷笑:“该信的不信。”
不该信的信,也不怪我啊,你骗我,还怪我信任你,余裕撇撇嘴。
“你信任我?”何介一的语气古怪。
余裕意识到自己吐槽出声,胡乱点头:“对呀对呀,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他抬头,看见何介一不易察觉地轻颤,纳闷:“介一哥,你不舒服吗?”
“我信任你”,信任。
他信任你,你有这么爽?
何介一反复咀嚼,脊背电流拂窜过般一阵酥麻,语气冷漠得截然相反:“你要帮我舒服?”
第34章 三十章
余裕抬手,按住抽搐的眉角:“你想怎么舒服,给你来个精油开背?”
他狐疑地眯起眼,来回扫视,最后锁定何介一错乱滚动着的喉结。一下,又一下,余裕恍然大悟;“介一哥,开这么久的车你渴了吧?我给你烧壶水。”
被长时间忽视的何介一阴沉沉站在原地,看着余裕阳光灿烂拎着水壶去开煤气灶的背影,没分给他一个眼神,甚至愿意珍惜地去摸一个煤气罐。被两个字骗得还硬着,他半阖着眼嗤笑自己这副贱样,连个死物他都在意,你算什么。
余裕回头,翘着嘴角笑:“介一哥,我只接了半壶很快就,开了一会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