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表计费，十块钱起步。”出租车司机三两聚在外面抽烟。

余裕捏了捏兜，他不怎么吃东西，生活费完全富余，而且很希望看见何介一，犹豫了一下决定：“那走吧……”

烟头在地上闪了一下，被踩灭，车子平滑地飘了出去。

出租大哥很健谈：“你是我们省学竞赛的？”

余裕小声：“我，我哥在里面，我来看他。”

大哥很兴奋：“那你哥很厉害啊，他们里面出来的，基本能保送A大，前途无量。”

余裕抿嘴笑：“对啊，他，他很厉害，学习很好。”

大哥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他：“你学习肯定不赖，一个家的基因。我知道你这种，瘦瘦小小，其实特别能学，叫什么，高，高考小钢炮。”

余裕哽住：“小钢炮？”

大哥模仿：“砰！就是这种，看着平平无奇，高考一鸣惊人。想好上什么大学了吗？”

余裕看着窗外，缓慢眨眼：“想上A大。”

大哥吹捧：“可以啊，以后我也是拉过名牌大学生的车了。”

今天接受了太多善意，余裕滑开手机，摸了摸相册里何介一的视频截图。

*

打车花了十五块，比余裕预计的少，他在省训营门口转了转，没有进去，转头就近找了一个小旅馆，打算凑合一夜。

前台小哥低头打电脑：“标间五十大床一百，钟点房一小时十块，没有身份证多加三十。”

余裕把身份证推过去，小哥瞥了一眼：“呃，未成年？”

余裕下半年才成年，抿着嘴点头，小哥飞快瞥了他一眼：“算了，让你住，标间？”

余裕说“是”，然后递了一张十块两张二十，得到了一把钥匙，去找“三楼左边第四个房间”。

这个房间可以看见省训营的大门，余裕趴在窗口，迷恋地看了很久，给何介一打电话。

“为什么不是视频。”何介一接得很快。

余裕撒谎：“今天有点累了，已经睡觉了，不想起来开灯。”

何介一妥协：“好吧，那明天打。”

余裕撒娇：“你把摄像头打开吧，我想看看你。”

何介一顺从地开了，看起来冷淡而精神：“你都不让我看，”夸自己，“但是我能体谅你想看我，是不是很喜欢我？”

余裕说他想听的：“喜欢你。”

何介一得逞，变得好说话，任由余裕一言不发地隔着屏幕注视他。

余裕开口：“何介一。”

何介一眨眼，余裕顿了顿：“等决赛成绩出了，我有事跟你说。”

第23章 二十一

二更

次日余裕在省训营门口徘徊，保安大爷看他形迹可疑，但身板毫无威胁力：“干什么来的？”

余裕慌乱：“我，我哥在这里集训。”

“哦，”保安大爷拉开铁栅栏，“那你进去吧。”

余裕退后一步：“不，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

里面响起欢快的铃声，大概是下课铃，因为有学生三三两两出现在走廊上，余裕漫无目的地扫，竟然发现何介一面无表情地穿过一个教室，旁边有一个吵闹的男生试图跟他勾肩搭背。

余裕眼神很迷恋地跟着何介一走，意识到他们已经分开太久，这种思念他已经无法承受，意识到自己想念何介一从被子里逐渐散去的温度和味道，希望触碰何介一，想要太多，哪怕只是何介一远距离投射到他身上的眼神。

“哟，刚好下课，”大爷慢吞吞地踱步，“你快进去吧，一会儿来人了我可不能再放你进去。”

余裕站在原地顿了顿，依依不舍地看何介一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