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往常地坐在天台上吃饭,从肩靠着肩变成面对着面,余裕纠结地用筷子尖拨弄碗底的饭,趁着何介一全神贯注地投入吃饭提出倡议:“以后我们到了校门口就分开进教室好吗?放学也等出了校门再一起回家。”
何介一没问为什么:“不要。”
余裕很焦虑:“我们这样很容易......”
何介一打断:“不要。”
余裕板着脸:“闭嘴。”
何介一不说话了。
余裕把筷子放下,看着何介一:“我们走得太近了,这样不好。人言可畏,或许你不在意,但是人的恶意总是很莫名其妙,我也想保护我们。”他没有提万宜同的话。
何介一不再进食,表情很空白,余裕理解成疑惑,继续苦口婆心:“我的初,初中同学,知道我的身体,也有很多人知道你...你家里的事情,我们太要好很容易被过度解读。”
“解读什么?”何介一真的很不解。
“解读我们是同性恋。”
“我不是同性恋,你也不要是吧。”
余裕很无力:“我们控制不了别人怎么想,只能管好自己。”
或许余裕看起来真的很为难,何介一改口:“如果我能做得很好...”
“我会奖励你。”余裕保证。
他们放学以后分开走,余裕拐过一个街口,何介一站在树后等他,看起来有不显眼的生气:“浪费了很长的路,没有一起走。”
余裕抿着嘴轻轻牵他手:“辛苦了。”
何介一顺杆爬:“有奖励,只有一般辛苦,”重申,“最好不要总是这样,很浪费。”
何介一看起来很期待奖励,虽然只是在余裕做饭的时候不经意晃来晃去,余裕一边生气自己竟然又觉得这个笨蛋可爱,一边精心煎了一个溏心的糖醋荷包蛋。
何介一对着自己的加餐如临大敌:“这是什么?”
当然是今天的奖励。
余裕清清嗓子:“继续保持,好好表现,每天都会有。”
何介一语气崩坏:“不要这个奖励。”
余裕扒着饭冷漠:“你没得挑。”
何介一没动静,余裕不经意抬头,何介一顶着一张死人脸满脸是泪,优越的弧线像滑梯,刚好有一滴顺着他的下颌摇摇欲坠,余裕吓个半死:“你怎么了...”错乱地扯着袖子,很粗暴去擦何介一的脸,何介一眼皮很红,“哭什么?不好吃?”
何介一倔强地眨了眨眼,又是一滴清泪:“我很辛苦。”
余裕想扇他,少一起走个几百米就是辛苦,但还是试图体谅何介一的脑回路:“所以多吃点补充体力。”
何介一看起来像要绝食,垂着眼皮,脸被余裕擦得泛红,表情跟他冷淡的五官完全割裂,余裕鬼迷心窍,哄何介一:“那你要什么?”
“蝴蝶。”何介一纯情地看着他。
余裕脸腾地炸红,嘴硬:“这个季节上哪给你弄蝴蝶?”
我的妈...何介一怎么好像变狡猾了,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余裕阴谋论。
“我要我吃过的那个。”何介一神色平静。
“不要挑食,有什么吃什么。”余裕咬牙切齿,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脚何介一,决定这个人要是再口出狂言他就要替天行道了。
何介一总算老实地吃饭,一口塞了一整个糖醋蛋,面无表情咀嚼了很久,姿态像要把食物碎尸万段,余裕视而不见,把碗一推就下桌写作业,不做饭的人负责洗碗。
他和何介一坐在一张矮桌旁学习,外婆也摆在桌上,装在何介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相框里,比原先的黑色方框精致,是打磨细致的原木相框。余裕最近一瞥到就鼻子发酸,如果何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