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漾还没怎么睡醒，睁开眼就看到秦毓，本来想凑上去亲亲抱抱，但忽然想起来面前的这个秦毓是二十岁的秦毓，于是遗憾地坐起来，从袋子里随手扯出一件短袖，放在身前比量了一下。

“能穿！”他说着就要脱下睡衣，胳膊刚抬起来，昨天秦毓对他说的话在他脑海里响起，不情愿地背过身子，三两下把睡衣脱掉换成了这件短袖。

秦毓看着他赤裸的后背发起了呆。

短袖柔软的布料贴在身上，周漾低头嗅到一股很淡的清香，不由得惊喜道：“毓哥，你真的好长情啊，十年后的你也用的这款洗衣液。”

周漾像一只小狗一样低头闻啊闻，推测昨晚秦毓回寝室之后一定把衣服重新洗了一遍。

“十年后这个牌子还在啊。”

周漾抬起头，头顶翘起一撮头发：“当然还在了！我好喜欢这个味道，好好闻。”

秦毓凝眸，视线在他凌乱的头发上停留了几秒，没忍住抬手按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触碰令周漾鼻头感到一阵酸涩，眼眶红红的。

“你……怎么了？”

周漾吸了吸鼻子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也总是喜欢把我头顶翘起来的头发按下去，就像刚才那样。”

秦毓轻轻用拇指的指甲蹭了蹭被子，没说话。

“我知道你不是他。”周漾垂头丧气，“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好想他。”

闻言，秦毓倏地攥紧白色的被子，被罩上留下一道道褶皱，他有些不痛快地想：我就站在你面前，为什么要想他？

“起来，带你去吃饭。”秦毓语气不耐。

周漾一脚踢开被子，慢吞吞翻下床去卫生间洗漱，含糊不清地说：“吃什么啊？”

“你想吃什么？”

他认真想了想说：“我想吃……”火锅二字没来得及出口，因为周漾忽然想起，大学时的秦毓似乎还和家里人闹着矛盾，需要自己打工赚钱呢，他立刻改口道：“吃什么都行，要不然吃包子和油条吧。”

“嗯。”

九月清晨的江云还是有点微凉，秦毓当然考虑到了这一点，给他带了一件厚外套，只是尺码不太合身，周漾穿着看起来有点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好暖和啊。”周漾发出感慨。

秦毓却说：“你好像很容易得到满足。”

他歪了歪脑袋，思考不出答案，“是吗？我也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周漾笑嘻嘻的，漂亮的杏眼弯了弯：“我知道我喜欢……毓哥。”

他下意识想说“我喜欢你”，但在看到秦毓幽深的眼眸时还是清醒了。

秦毓嘴角动了动。

“对了！我才想起来！”周漾一惊一乍：“差点忘了十年前我哥还在上学，你带我去找我哥吧。”

“你哥？”秦毓很不想承认，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你怎么这么多哥哥。

“对啊，他现在应该在一中上学，我想去看看他。”周漾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秦毓摆弄手机，查了一下去一中的路线，点头说：“那先去吃饭吧，从这里到一中差不多要一个小时。”

之前一直没有太清晰的感觉，因为在周漾眼里，毓哥和周潜是同龄人，但是这么一算，周潜还要比毓哥小几个月呢。

毕竟现在的秦毓已经在上大学了，而周潜还在念高中。

秦毓带周漾回江大吃的早餐，周漾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东张西望的样子很快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秦毓，早啊。”一个背着书包的女生非常自然地和他打招呼。

周漾立刻竖起耳朵，眼睛冒光，像一个判官一样审视秦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