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怔了下,没回应这句告白,红着脸滚进被子,呼吸急促、清晰,不敢抬头看他。
“快走……”她小声催促,嗓音发抖。
李承袂没说话。他在床边沉默着坐了一会儿,看了眼腕表显示的时间,又憩在妹妹颈窝几秒,在她的呜咽里缓缓留了个痕迹,才依言离开。
夏夜的风令人感到快意,李承袂在夜色中穿过花园,瞥了眼别墅通向前夜宴场的走廊,突然想起去年冬天于医院守着裴音,等她醒来的那一晚。
当时他在想什么来着?
他好像只是希望她活着,如果她活着,他迁就她,任她妄为,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那时候自己仿佛很刚烈,是烈女,为妹妹不得不放弃公序良俗的底线。
现在李承袂回想往日跟她索求的种种,想她每次被他欺负成那个样子,还要挣扎着说“哥哥是我的”,又觉得似乎刚烈的从来就不是他。
明明是她。她不过是,有这么一个冷漠又刻板,厌色又好色的哥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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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琳往日是不常起夜的。但因为那会儿陪伴女儿,一时感伤,她也喝了点酒。久违地在深夜醒过来,上了年纪,人还有些几分感慨。
有些睡不着,丈夫又不在身边,裴琳打算去看看女儿。
下午她从外面进来,看到李承袂隔着门和裴音讲话,那时候还不到宾客入场的时间,一部分酒店的工作人员在配合李承袂的助理摆放东西。
裴琳视野正中,继子拿着那条藕粉色的裙子站在门外,隔门跟屋内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