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歌下令，声音里有她察觉不到的惧意。

她害怕会是顾寒声的血。

“是。”侍卫们应声而散，开始搜寻四周。

她们绕着黄沙覆盖的残垣过去，一架马车突兀的停在枯木前。

侍卫指道：“那不是夜昭世子的马车吗？”

谢清歌循声仔细一看，果然是夜昭离开前坐的马车。

她有如雷击的愣在原地，夜昭也被抓了？

“找到洞穴了！”

不远处又有侍卫传来发现，顾不得多想，谢清歌赶紧调转马头。

洞穴内，火把有如天光。

她远远看见一抹红衣，正准备喊，却听见一声熟悉的惊呼，顾寒声倒了下去。

她立马冲过去抱起人，发现他双目紧闭，嘴角溢出鲜血。

感受着怀里的微弱心跳，她长舒一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

她在问刚才发出惊呼声的源头。

角落里，夜昭手里紧紧捏着一个白玉瓶，衣服沾满沙土，显得狼狈不堪。

“我……我回京的车马被羌军截了，是顾寒声救了我，带我跑了出来……”

他像是惊魂未定：“那羌族人给我们下了毒，顾寒声没撑住……所以……”

可谢清歌眼尖的看到了他手里的瓶子，问道：“那是什么？”

“是解药，顾寒声带着我逃出来的时候趁着混乱抢的。”

“拿来！”谢清歌的声音不容置疑。

“不行，这里只有一颗解药！”

一颗解药？

谢清歌看着怀里虚弱的人儿，现在这里没有大夫，顾寒声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将军府。

而且如果他们中的毒，军中的大夫也无可解……

也就是说，这是二选一的抉择。

相似的情形在脑海里闪过。

那天在湖里，她救起夜昭，全然未顾身后的夫君。

这次她朝夜昭伸出手：“解药给我，我会带你去军中找大夫。”

“不行！万一来不及找大夫，解药给他，我一定会死的！”

夜昭绝望的喊道。

“我以我的人头担保，你不会死！”她死死盯着夜昭，十分坚定道：“夜昭，你要没命，我随时给你陪葬，算我求你。”

她在赌。

大不了就真的把这条命给夜昭。

但是这一次她必须救顾寒声。

“郡主，你可以不救他！就和上次一样，就算有死了，我们也可以说是羌军杀的，你何必救他？”

“因为我爱他。”

这是在失去顾寒声后每一个难捱的夜晚得出的答案。

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慢慢驻扎在了自己的心里。

可她明白的太晚了。

夜昭苦笑一声，知道这瓶药他定护不住，因为只要谢清歌没有选择自己，她随时可以上来抢。

他闭眼，将药瓶放在了谢清歌的手中。

谢清歌接过药瓶，没有片刻犹疑，立刻将解药喂给了顾寒声。

随后看到顾寒声的面色逐渐好转，她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转身看向夜昭：“答应你的，我一定做到。”

第20章

大漠的夜晚寒凉刺骨，月光洒下，为沙漠中的景致平添一抹迷离瑰丽。

顾寒声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坐在沙丘边上，仰头喝尽了酒壶里的酒。

“之前你不让郡主喝酒，怎么现在又自己喝起来了。”

夜昭走到一边坐下，今天他没穿什么华贵的衣袍，整个人看起来爽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