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杌随她看去,果然看到孟厌与牛妖。一时忘记在镜中,他欣喜喊道:“孟厌!”
可惜,远处的孟厌忙着上山,不曾理会他。
巫九息嗤笑几句,信步走过去。
姜杌快跑几步,总算赶在孟厌上山之前,跑到她身边,陪她一起上山。
身侧的女子慢慢在走,偶尔哼几句小曲儿,自言自语夸赞自己,“再过几日,我便能领到七品官的俸禄!真是佩服我自个,这官运委实不错。”
搅乱荒近在眼前,她小声嘟囔:“希望姜无雪那个讨厌鬼今日不在。”
姜杌与她并肩站在入口处,笑着回她:“他在山下收上供银子,这几日都不在。”
如他所言,熟悉的剑影没有出现。
孟厌又一次夸起自己,“我这运气,真是不错!”
风雪中,姜杌陪孟厌走在雪中,听她呼喊姜有梅。
姜杌见无人回应她,气得大骂姜有梅,“好啊,这个蠢妖,骗我说在山下只待了半个时辰。”
孟厌从上山到进搅乱荒,已过了一个时辰。
他盘算着,待会儿出去,定要好好治治姜有梅。
不远处的院外,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姜杌拧眉,疑惑地问出声,“他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搅乱荒?”
院门外交谈的两人,听不到他说的话。
他立在孟厌身边,听见南宫扶竹在说:“昨日已归,方才去了冰山上修炼。不如我带你去?你等我片刻,我回房披件狐裘便来。”
“孟厌,我不在冰山,你别去。”姜杌伸手想去阻止孟厌,可伸出的手穿过她的身子后,了无动静。
“没用的。”
巫九息冷冷开口,“你不如跟着那个男子进去瞧瞧。”
姜杌依言跟着南宫扶竹进到房中,亲眼看见他披上狐裘。临走前又取走桌上的长剑,揣在怀中。
狐裘够宽大,足以遮盖那柄闪着寒光的长剑。
姜杌的脚步停下,他见过太多人心。
仅仅一眼,他便猜出南宫扶竹想做什么。
一个执着死亡的凡人,一个千里迢迢来搅乱荒求死的凡人。
南宫扶竹想死,但所有人都拦着不让他死。
在绞尽脑汁思索几日后,他从方聿泽逼死赤水一案中,找到了一种死法:狠心杀死一个妖怪的心上人,即使那个人曾帮他找到真相。
为了寻一个“死”字,他怀揣着利剑,笑着踏出房门,“孟姑娘,走吧。”
姜杌缓缓跟在孟厌身后,身边的巫九息抱着手,目视前方兀立的冰山。
前面的两人停下时,巫九息语气幽幽,“姜杌,很多时候,真相不重要。譬如我,辛苦坐上族长之位,却在无意间知晓,族中长老只是拿我当巫悻的垫脚石。只因巫悻的根骨比我好,更容易得道成仙。”
被她打败的那些同族,在比试前全部得了长老们的承诺,假意败给她而已。
她用息阁赚的银子,全进了巫悻的口袋。
无人在意她的苦,无人在意她的心酸。甚至消失十年,也不曾有一个同族寻她。
她是若有似无的存在,若非巫妖一族的法宝尚在她的手上,怕是直到死在沈修荣手上,也无人会提起她。
那个曾经努力为巫妖赚钱,那个低声下气求各路妖怪帮忙,希望巫妖不被其他妖族欺负,希望巫妖能过上好日子的巫九息。
巫九息温声在说:“我知道真相后,伤心了半月。”
自然,这半月中,无人进房安慰她。
每一个来找她的同族,要么为了息阁的银子。要么受了欺负,请她出面。
南宫扶竹面上瞧着难受,巫九息不合时宜地笑了笑,“姜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