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不大,但胜在干净整洁。桌上的葫芦瓶中,还插着一束野花,与他们在村外空地见到的野花品种一样。

孟厌看着赵遂生,有心称赞,“呀,你家真会过日子。”

然而,屋檐下的赵遂生一言不发,一双冷漠至极的眸子,久久盯着院子墙角的水缸。

倒是赵荣余听见他们围着野花看,慌忙跑进屋,抱走葫芦瓶,“哥哥的。”

崔子玉拿出几块饴糖递给赵荣余,可他却不接,头也不回抱着瓶子去了屋里。

孟厌看着他的身影,干巴巴傻笑,“赵叔真会骗我们,他看着不傻呀。”

五人各自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加上屋外的赵遂生,屋里屋外六个人,无一人说话,气氛诡异地安静。

院子外传来一女子的哭泣声,孟厌拉着崔子玉出门去看。哭泣的女子,原是撞倒她的妇人。

眼下,妇人被绳子捆住,前面一男子牵着绳子。

妇人路过看见她俩,急匆匆朝她们奔过来,“我不认识他,你们救救我!”

崔子玉见状,拉住那截绳子,“大叔,这位大婶说不认识你。”

前面的男子回头,尴尬地笑了笑,“她是个疯子。”

挨着赵全根家的一户人家,有几人端着饭碗出来凑热闹,附和着男子的话,“她整日胡言乱语,你们别听她乱说。”

更有甚者,指责妇人曾经溺死自己的儿子,“她疯起来,连自己的儿子都杀了。”

孟厌与崔子玉面面相觑,只好放手,任由男子拉着妇人离开。

等两人一走,孟厌牵着崔子玉正欲回去。有一个女子喊住他们,“你们是外乡人吗?怎会来赵家村?”

孟厌回头,见是一个清秀的女子,便将月浮玉的那套说辞讲给她听。

女子俏生生点头,热情邀约她们二人,明日去镇上看热闹,“我叫赵翠音,明日镇上有戏班唱戏,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孟厌应好,指着崔子玉道:“我叫孟厌,她是我义姐,叫崔子玉。”

赵翠音与她们约好去镇上的时辰后,端着饭碗,欢呼跑走。

“孟厌,进来吃饭。”

“来了。”

不大的桌子,摆了整整一桌的饭菜。

赵全根抹着头上的汗水,不停招呼几人,“你们快吃。”

席间,孟厌问起被绳子捆住的妇人,“赵叔,为什么要拿绳子捆她呀?”

赵全根浅酌了一口酒,娓娓道来,“她叫季惠娘,是赵和家的。原先挺贤惠一个人,七年前生了个小儿子,不知怎么,就疯了!逢人便说不认识赵和。有一日,趁赵和不注意,还把小儿子溺死在水缸中。”

闻言,众人大吃一惊。

孟厌心觉妇人没准是生了什么怪病,“她家的人,没有带她去看过大夫吗?”

赵全根招呼几人吃喝,而后幽幽道:“看过。赵寅孝顺,为了疯娘,没日没夜在外面干活,请来不少大夫和道士登门,都没用。为防她跑丢,赵和只能捆住她。”

赵寅便是疑似沈修荣的男子。

若赵寅真是沈修荣,季惠娘或许不是犯了疯病。而是察觉到自己的枕边人,还有亲生的大儿子,已经被人夺舍。

这夜临睡前,月浮玉找到醉醺醺的赵全根,又塞了二两银子给他。借口看戏为由,打算在赵家村再多留五日。

赵全根收了银子,满脸堆笑,“过几日是腊祭,你们不如看完腊祭的热闹再走。”

“好啊。”

月浮玉回房,与另外四人商议,“赵和与赵寅这对父子,极为可疑。”

倚在窗边的姜杌,从窗缝里瞧见对面房中,隐隐绰绰的两个身影,“沈修吉天生缺魂,身子差,仙人血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