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不是有门吗?”温僖指指旁边的小门,一脸幸灾乐祸,“门既开着,你为何要费劲翻墙?”

孟厌回头,见崔子玉已先她一步开门走进诸家。

她咬牙切齿,怒瞪温僖,“你怎么不早说?”

“你跑的比狗还快,我哪来得及说。”

三人进入诸家,崔子玉带两人摸进诸蔷的闺房。

诸家世代经商,算陈郡一富,诸老爷对女儿诸蔷最是娇宠。

房中陈设一如当年,东面贴墙的描金黄花梨架子床,四柱端头,并出头悬挑。

其上花纹精雕细琢,其香静味敛,历久弥香。

孟厌环顾一圈,好奇道:“这位诸小姐很喜欢蔷薇吗?”

房中不仅架子床,连镜台、书案、烛台之上,皆刻有蔷薇纹样。

温僖从妆匣中翻出几支珠钗与步摇,“这上面也全是蔷薇。”

崔子玉微微颔首,“诸蔷,素喜蔷薇。”

她三年前来过一次,那时正是蔷薇花期。诸老爷特意吩咐丫鬟,每日送一束蔷薇至诸蔷房中。至他们查案离开,花期结束,窗前绿瓶中的蔷薇,从未少过一日。

“她为何要在成亲前一日自尽呢?”孟厌翻看从前几位判官写的查案手札,一时毫无头绪。

第9章 花事了(二)

“要不,我们去问问诸蔷的未婚夫卢望丘?”

孟厌提议道:“他既与诸蔷定亲,平日里定有来往。”

崔子玉招呼他们离开,去卢府的路上,她说起卢望丘,“卢望丘是陈郡都尉卢戎的大儿子。自五年前诸蔷死后,他一病不起,在府中休养了三年才好。”

五年间,不乏有说亲之人上门。

但卢望丘直言自己无法忘却未婚妻诸蔷,将说媒之人尽数拒绝。

“真是痴情人,”孟厌唏嘘感慨,“与我的白翟郎君不相上下。”

崔子玉见孟厌神思飞扬,双颊似醉酒般酡红,心下好奇,“白翟郎君是谁?”她虽时常行走人间,但所看之书所问之事与旁人不同。

百年来,还是头回听说“白翟郎君”这一号人物。

春风卷起杨花,崔子玉立在树下,听孟厌眼神灼灼讲起她的白翟郎君。

另有一男子,抱着手,轻挑下眉,不甚耐烦地斜倚在树下。

海晏河清,天下太平的盛世。上至天子,下至民间凡夫俗子,人人都爱往那勾栏瓦肆一坐,听话本看故事。

十年前,《鸳鸯会》是市井最出名的话本,“白翟郎君便出自《鸳鸯会》。他与魂魄离体的公主相遇相知相爱,后来公主的魂魄被道士唤回,他不远千里……”

正说到精彩处,默不作声的温僖忽地一声冷哼,“呵。”

经他一打断,崔子玉想起有公务在身,要先回地府。走前,她叮嘱孟厌,“这月马上到底了,你的绩效还只有四分,你努力些吧。”

“崔大人,你放心。下官昨日已立誓,好好做仙,好好做官。”等崔子玉捏诀离开,孟厌收起笑意,扭头恶狠狠盯着温僖,“不过提了几句白翟郎君,你竟也要吃醋?”

“笑话,我会吃一个丑八怪的醋?杨花落到脸上,打了个喷嚏而已。”温僖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走了。

关于白翟郎君,他最是清楚。

无他,时因孟厌有一段时日,三句有两句不离白翟郎君。他发狠折腾了她好几日,她才消停。

“小白脸,醋死你。”

卢家的宅子在陈郡城东,两人本想直接进府找卢望丘,无奈卢家是官家,非等闲之人可进。

横竖进不去,孟厌只好带着温僖躲到卢府对面的暗巷。

从午时等到申时,孟厌靠在温僖后背,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