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昨夜梦到有人想抢我的身子。”

姜杌不好说是因她缺魂乱想之故,只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无事,我守着你。”

今日再去城中问人,倒真让他们问到一个曾经见过巫咸的女子。

女子是个貌美的寡妇,孤身一人开着一家酒坊,“他五年前来奴家处买酒。奴家见他长得俊俏,便使了些手段,有心勾了勾他,成了几夜的好事。”

姜杌:“他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女子掩唇点点头,“他总是自言自语,表里不一。就拿与我欢好这事来说吧,他一会儿求我疼他,一会儿把我推开,抱着头让我滚。”

来来回回几次后,女子受不了,与他一刀两断。

孟厌凑上前,“他与你相识时,叫什么名字啊?”

女子想了想,“他说自己叫严洵。但是,有时候,他总会拍着桌子大喊‘巫咸’。”

严洵甜言蜜语,哄得她心花怒放。

可是与严洵相处久了,女子开始害怕。因他动不动便大喊大叫,常引得街坊四邻对她指指点点。

“他住在何处,你知道吗?”

“不知。自五年前一别后,我再未见过他。”

姜杌从女子处买了一壶酒,牵着孟厌离开。

孟厌怀疑是其他妖怪抢了巫咸的身子,“我在地府,认识一个小妖。他被同族抢了身子,才不得不去投胎。”

姜杌:“巫咸不是普通的妖怪,他的身子可没那么好占。”

况且,照女子所言,巫咸的魂魄仍在他的身子中。

一具身子,如何容纳两个人的魂魄?

简直闻所未闻。

孟厌扭头见他拎着酒,心中好奇,“你买酒作甚?”

姜杌眉眼舒展,将酒提到她眼前晃了晃,“你不是睡不好吗?喝点百花魁酒便好了。”

齐郡人好种梅花,城外绵延百里群山,全是花色不一的梅花。

据传,千年前的冬月,有一名曰百花魁的女子,于城外梅山飞升成仙。

自此之后,每年的冬月,来此拜祭百花魁仙的女子络绎不绝。

孟厌在茶肆听完百花魁的故事,纳闷问道:“拜祭她有什么好处吗?”

茶肆中有好心女子为她解释,“百花魁成仙前,曾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丑女,制香为生。后来,她越长越美,到成仙前,已是绝色女子。这世间女子啊,只要诚心向她许愿,她会保佑你琼花玉貌,觅得如意郎君。”

本来蠢蠢欲动的心,霎时被女子之言浇了个透心凉。

如意郎君,孟厌如今便有两个。她眼下正发愁到底选哪个,“唉,我这心。又喜欢顾一歧,又喜欢姜杌。”

回客栈的路上,孟厌旁敲侧击,“姜杌,你喜欢热闹吗?”若他喜欢热闹,她大可委屈点,嫁给他们两个。

姜杌冷言冷语,“不喜欢,更不喜欢顾一歧。”

“哦。”

一句话,断绝孟厌所有不安分的念想。

余下的路,她小心翼翼,不时唉声叹气。快走到客栈前,孟厌记起一件事,“对了,你当时为什么去地府?”

她听阿旁阿防说,姜杌三年前扮做温僖入地府骗她。

姜杌目视前方,笑容促狭,“原想去地府盗一件宝物,结果只盗了个好色贪财的小孟婆。”

为了帮孟厌凑绩效,他每日又要看书又要种花确定酆魂殿的位置,隔个几日还要花心思哄她。

直到第二年,他才有时间进入酆魂殿。可等到抽身想走时,又实在舍不下她,便想着帮酆都大帝做一件事,事成后可以安稳留在地府。

孟厌发狠拧了一把他的胳膊,“小跟班,含沙射影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