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姜有梅与姜无雪,孟厌好奇,“你与月浮玉一样,也喜欢收养孩子吗?”
姜杌一脸平静,“我在搅乱荒,独自活到一千岁。起初,那里除了无穷的雪与无尽的黑夜,没有一个活物。我等了很久,才等来有梅与无雪。”
第一个一千年,他修为不够,找不到搅乱荒的出口。
不知过了多久,昏天暗地的搅乱荒,有一日忽现烈阳与满月。
日月映照之后,冰雪消融,搅乱荒出现裂缝。从外飘进一朵含苞待放的寒梅,正巧落在雪团之上。
经灵气滋养百年,寒梅变成姜有梅,雪团变成姜无雪。
又三百年,他终于找到搅乱荒的出口,得以下山。
孟厌轻轻靠在他的胳膊上:“我呢,生前是家中不受宠的二女儿。我被人杀死那日,其实还剩一口气。可治病的银子要二十两,爹娘无钱,便弃了我。”
一条人命,只值区区二十两。
爹娘与未婚夫婿的舅姑在她床前推诿,谁也不愿出这二十两。
他们眼睁睁看她咽气,然后一哄而散。
她被黑一白二带走时,曾与那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婿擦肩而过。他长得五大三粗,一进门便拍桌大怒,“她既死了,换亲一事便作罢。”
爹娘与兄长迎上去,他们几人在她的床前絮絮叨叨争执许久。
他们说了什么,她走了太远,早已听不清记不得。
死后路过望乡台,领着她去奈何桥的阿旁阿防,问她想不想再看一眼至亲。她摇了摇头,“算了,看了也无用。”
姜杌第一次听她说起生前事,神色空了一瞬。
难以言喻的心疼,如藤蔓一般,死死缠绕住他的心,直到他再也喘不过气。
他入凡世千年,袖手旁观过太多生离死别。他从未想过,他所爱的女子,在他似风一般行过人间之时,曾那般无助、绝望、孤寂的死去。
“我护着你。”他握紧身侧之人的手,站在半明半暗的街巷承诺道:“日后不管你在何处,只要你叫我的名字,我定会来找你。走,我们去找即墨侯买同心镯。”
姜杌说走就走,另外三人再回首,已不见两人踪迹。
“这两人……”
姜杌带着孟厌,一路疾行。结果进门一问,即墨侯白日刚把同心镯卖给白奇。
“他哪来的银子买同心镯?”姜杌一时有些生气,“即墨侯,你是不是故意找理由拒绝我!?”
即墨侯抹泪,直喊冤枉,“娇客付的银子。说是与白奇生死与共三个月,打算与他成亲,找我买下镯子当聘礼。”
“你还有没有同心镯?”
“还有一对,不过得等等。”
“给我留着。”
“行行行。”
姜杌牵着孟厌离开,“无妨,你好好待在地府便是。”
没了镯子,孟厌倒不在意,“我这一趟收获颇多。改日回地府,我先找城隍,卖月浮玉的秘密,小赚个两百两。再把七品官的令牌拿到手,去黄泉路忽悠几个游魂去轮回司做官。”
听闻地府七品官的令牌乃是黄金所制,比起她那个鎏金铜牌,定然更好忽悠游魂。
姜杌担心她的官位不保,“月浮玉已开始怀疑城隍。风口浪尖上,你避着点。”
孟厌:“不怕。我已问过子玉,她说可以说,最好传遍地府。”
“为何?”
“她说要让全地府的同僚都知道,月浮玉与她是天作之合。”
“月浮玉知道这事吗?”
“子玉说他扭扭捏捏害羞,定是十分愿意。”
姜杌哑然失笑,“你们确定他是害羞,而不是嫌烦不想说话?”
孟厌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