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浮玉适时开口,“你们可曾联络武将?慕容简拥兵自重,若他逃回边关,你们在劫难逃。”
秦浮玉眸中的点点光芒黯淡下去,紧紧咬着唇,“朝中大半武将,与慕容家交好。家父在时,有心结交过几人,但未能成功。”
房中众人,若论治国,月浮玉当属第一。
月长琴见他侃侃而谈,颇有月相之风姿,对他不免高看几眼。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月浮玉站在房中,左右环顾。一个个人,穿越百载春秋,在此刻浮于他的心中。
他记起来了,房中的这九人加上秦浮玉,正是他当年收留的十个乞儿后人。
在无人记得他的百年,只有他们这十人一遍遍告诉子孙后代。
他的存在、他的风采、他的抱负与他的不甘。
尘归尘,土归土。
月浮玉已是一抔黄土,他们不该为了他去送死。
“几位大人,朝中其余武将的名单,你们明日写一份交给在下。”月浮玉快速吩咐道:“令家族更上一层楼的机会,总有人会动心。”
几位官员点头,他们与慕容家相争多年,早将武将们的情况摸清。
当下,立马凑到他面前,七嘴八舌与他商谈月氏朝八位手握大军的武将中,到底哪些人会成为他们除掉慕容家的助力。
朝堂之事,孟厌听的一知半解,索性溜到外面,坐在院外石阶上托腮看云。
姜杌闲庭信步跟在她身后,随她一起坐下,“不如你让月浮玉出银子,我帮你们杀了慕容简。”
杀个人而已,何需如此麻烦。
“天庭有规定,神仙不得干涉凡人生死。”风声穿过耳畔,孟厌静静看云,语气平淡,“再者,凡人有凡人的规矩。若神仙妖怪动辄插手凡人生死,人间迟早会乱套。”
自他从地府逃走,孟厌找来搅乱荒。
这一个月间,他们看似一如往日,实则彼此都在逃避。
从未有过的迟疑与不安,与日俱增,似搅乱荒一眼望不到头的乱山残雪。
“恨我吗?”
“恨死了。”
他与她之间,相隔仅一拳。
没由来的,姜杌却觉得他们离得越来越远。他不动声色地挪动,直到衣袖紧紧挨着她的衣袖,“我跟酆都大帝谈好了,他答应不罚你。”
孟厌猛地回身推他一把,面上血色尽失,眸中恨意翻涌,“死骗子,别以为我还会信你!”
在姜杌被抓前,她已偷偷填完所有的成亲文书。白二私下打趣她,说难得见她上进一回。
可她的努力,最后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同僚们笑她,说她傻说她痴心妄想。姜杌和她在一起,只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阿旁阿防见到她,总是欲言又止。
她知晓他们想说什么,一个小小孟婆该与鬼差相配。而不是眼高手低,整日惦记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石阶上只剩一个人仍坐着未动。
姜杌低着头,喉咙发干,小心翼翼开口,连声音都在轻颤,“我没骗你。”
院中传来开门声,孟厌抹掉眼泪,“你把恶魂还回去,从此我们再无瓜葛。”
“你想与我一刀两断?”姜杌突然起身,长身玉立站在孟厌身后,脸上的笑意似有若无。他贴近她,拂开耳边的碎发,一字一句,含了几分森森寒意,“那我更不能还。”
“随你。”
孟厌身子微颤,转瞬开心向崔子玉招手,“子玉,我在这儿!”
崔子玉找来,招呼两人离开,“走吧。月大人让我们随他去一个武将家。”
孟厌面露难色,“不能不去吗?”
她生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