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雪腾空而起,转瞬便冲到孟厌面前,掐住她的脖子。眸中飞快掠过杀气,左手凭空出现一把闪着寒光的剑。

杀机迫近,孟厌忙去拉姜杌的手。

姜杌无语望天,一掌拂开姜无雪,“我好歹是你俩的主子,能不能先扶我起来?”

姜有梅极有眼色,一听这话,笑眯眯来扶他,“妖主,她说她认识你,我才带她进来的。”

“嗯,我也认识她。”

“妖主,她是谁?”

姜杌打算说是地府的孟婆,孟厌银牙咬碎,“我是他的债主加主子!”

“妖主,你怎会沦落到给一个凡人当奴仆?”孟厌一开口,姜有梅立马在雪中哭天抢地,小手胡乱地扑腾着雪花,“妖主,你这三年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你太苦了!”

姜无雪提剑又要刺来,姜杌赶忙拉孟厌进房。

“你来做什么?”姜杌倒了杯热茶递给她,“我一个搅乱荒之主,被你欺负了三年。临走前,要你五十两银子,若传出去,也是我吃亏。”

孟厌喝了一杯热茶,方觉身子暖和了些,从怀中掏出书信,“大人给你的。”

姜杌收下信却不看,斜靠在窗边赏雪。

孟厌小步走到他身边,低声哀求,“你把恶魂还回去,我求你了。”

姜杌白她一眼,语气中透着一股愠怒和不屑,“酆都大帝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我快没命了……”

说罢,她坐在地上大哭。

自姜杌消失,她成了地府罪人。每日出门,那些往日面目和善的同僚,在背后不停讥讽她。骂她蠢骂她笨,骂她痴心妄想,骂她贪色被骗。

更有甚者,提起五年前,她死皮赖脸追求顾一歧一事。

一时间,她成了所有人耻笑的对象。

她开始害怕出门,害怕碰见熟人,害怕他们问她,“地府罪人,还敢出门?”

人间已是夜半,姜杌木着一张脸听完她的哭诉,“你饿吗?”

“饿!”

时隔三十年,再次做回凡人。孟厌有说不完的苦楚,这具身子,容易饿容易冷容易累。

今日奔波一日,又是爬山又是受冻,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唤。

姜杌开门出去,姜有梅趁机溜进来,“我叫姜有梅,你叫什么名字?”

“孟厌。”

“呀,原来是孟姐姐。”

“你的嘴真甜。”

“妖主也常夸我说话好听来着。”

姜杌端着一碗面进房,喊走姜有梅,“你出去。”

姜有梅头回被他如此对待,愕然地抱着他的腿撒娇。小脸通红,泪眼盈盈,“妖主,为何要我出去?”

“你去盯着无雪。”

“好好好。”

一碗连肉都没有的面,孟厌边吃边哭,“你拿了五十两,不能吃点好的吗?”

姜杌垂目看她一眼,双唇紧抿,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你见过哪个妖怪,需要吃肉。”

孟厌红着眼抬头,嘴里含着一根面条,含糊不清说道:“你从前在地府,不是时常去酒楼吗?”

姜杌没有回她,背身坐在窗前赏月。

面已吃完,孟厌端着碗走到他身后,“这儿可真奇怪,白日还在下雪,夜里又出现满月。”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一毛不拔的死骗子。”

今日注定出不去,可怎么睡,成了摆在孟厌面前的大难题。

这间院子有四间房,原本她想去最后一间房。

正抱着被褥走过去,一道白影闪过。她脚步一滞,转身头也不回冲进姜杌的房中。

关门、上床、踹开姜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