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抒在一旁帮珍姨戴好防晒帽,拿出防蚊虫的喷雾给他们喷上。
前两年夫妻买的一块地皮批下来可以自建,便盖了个两层小楼,离这片菜田不远。
本来打算装修好了就过来住,可因为种地的事情珍姨不肯搬。
夏天太阳热烈,一般在田里待到九点多就得歇了。
中午回小楼里吃过饭,趁着老两口午休的功夫,孟抒看看时间,带了一大瓶水独自去田里了。
她想帮着多分担点,尽快把地里的果蔬采摘完。
这个点日头毒辣。
孟抒把遮阳帽的面罩拉到眼下,水瓶放到地头,拿着竹筐就下去了。
刚摘了一筐豆角,就听见后面传来脚步声。
她还以为是珍姨他们过来了,扭头一看,整个人愣住。
烈日下男人西装革履,边朝孟抒走着,边皱眉避开长到田埂上的瓜果。
“你怎么来了?”
钟寅没回答她,走到跟前,居高临下看看她抬起的脸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周围那小块皮肤因为高温发红出汗了。
他伸手脱了西装外套,随意找个空地放下,又学着孟抒的样子拿了个竹筐,一言不发地摘起菜来。
紧接着严叔他们也过来了。
趁着孟抒喝水的功夫,珍姨拉拉她低声问:“刚刚去我们家找你呢,说是你朋友,我还吓了一跳……”
孟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点了点头,“嗯……”
阳光刺眼炙热,空气热浪一样扑到身上。
钟寅弯腰干活,不过一会儿,衣服就汗湿了一大片,水汽很快蒸发,又再次湿透。
严叔走过来把水递给他:“小伙子喝点水。”
他客气谢过,这会儿也顾不得手上的泥巴,手指在裤子上蹭了蹭,拧开瓶盖仰脖直接喝下大半,衬衣汗湿勾勒出结实的胸腹线条。
“你是小抒叫过来帮忙的?”
严叔借着近距离打量他。
以前在大饭店做厨师,他也偶尔见过这样的人。
气度派头完全是领导老板作风,再不济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怎么可能跑来田里干农活……
心里正琢磨着,眼前高大的男人抬手抹了下额上的汗,喉结动了动,声音低沉,“我是来跟她道歉的。”
一直忙到天色暗下来,严叔在地头将摘下的果蔬整理到车上,笑着说:“估计明天一早再来一趟,这一茬就能弄完了。”
珍姨点点头:“多亏小抒的朋友了,留下吃顿饭吧?”
钟寅看向孟抒,她正蹲在地上收拾水瓶杂物,听到他们说话也没抬头。
收回视线勾了下嘴角,他说:“好,那就麻烦您了。”
――――
体验生活的钟狗
石头
车里一片寂静。
孟抒垂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从钟寅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她半张侧脸,睫毛掩住所有情绪,坐在他腿上安安静静的,整个人像是尊瓷白的雕塑。
心里堆垒的隔阂松动。
钟寅没了计较的心思,随手将手里的药片丢开,刚斟酌着要开口,就听到她轻轻的问了这么一句――
“你会给我下药吗?”
钟寅脸上划过一丝愕然:“什么?”
孟抒抬起脸直直看向他,杏眼中薄薄一层水光,目光清润剔透。
她缓缓重复:“你会给我下药吗?”
钟寅面色骤寒,与她对视片刻,微微眯眼,“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的不悦很明显。
以前孟抒又乖又聪明,最会看他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