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澎湃一直心不在焉琢磨事,但注意力也从来没从丙九身上移开。见丙九这举动他心里直骂娘,要可知道这阿诚不是真阿诚,是丙九扮演的啊,他不会真演着演着昏了头,以为自己能让厉鬼萍萍下跪吧,除非这墓是
操。
王澎湃暗骂了声,他终于知道自己最后一题错了离谱,知道厉鬼萍萍最恨的究竟是谁了!
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萍萍被阿诚拉着衣袖,竟然真跪在了他身边,跪在了坟前。似乎有一阵阴冷的风以厉鬼萍萍为中心,向四周吹去,冷的所有人打了个寒噤。下一瞬侯飞虎瞳孔骤缩,赵宏图倒吸一口冷气,旅客们目光落点完全一致,都在那野坟处!
只见坟上的薄土被冷风吹开,竟露出具雪白的人骨!这确实是人的坟,不是赵宏图想的埋着法器。但这埋法无棺无椁,尸骨上只有一层薄薄浮土,基本等同于曝尸荒野。
不用多说,在坟里白骨露出来时,他就滴了牛眼泪,使劲眨了眨眼然后去看。许晨昏迷,无法看到怨念死气,关键时刻得郁和安顶上。
但郁和安看了一眼,却疑惑出声:“怎么啥也没有啊?”
“什么也没有?”
“嗯,没有半点怨念,怪了啊哞,血腥味这么浓,坟里这人肯定是被虐杀而死的,怎么可能完全没有怨念哞。”
郁和安捂住嘴,差点打了喷嚏。他嘟嘟囔囔,拿着装牛眼泪的小瓶:“我再滴几滴看看……”
“郁老哥,别用了。”
王澎湃随手薅了把草,在郁和安眼前挥了挥,引走了他的注意力。
“你快变成牛了,不能再用牛眼泪。”
只见郁和安脸颊到下巴处长了褐色毛发,乍一看还以为是胡须,其实那是牛毛!这一趟旅程郁和安用牛眼泪过量,已经开始异变,从过凶骨栈道时,他如牛般跺脚,再到现在,他甚至已经能嗅到骸骨上的血腥味,说明郁和安此刻状态基本到了极限。
“被虐杀而死,却没有怨念?”
苗芳菲一心都在破局上,等结束了旅程回到旅社,一切问题只要有积分都能解决,关键是他们能回到旅社!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难道说……”
“萍萍你看,这人骨旁边是不是有一个银镯?”
忽然间,阿诚疑惑的话打断了苗芳菲的思绪,她呼吸先是一滞,顷刻间豁然开朗。
她明白了,所有疑点都在最后全部解开。
这是阿诚的墓!
“真的好奇怪,你看呀萍萍,这银镯样式都是一样的。”
卫洵低声道,他感到自己身旁的温度越来越低,就像挨着个冰箱。他明白现在情况已经到了最凶险的时候,但卫洵不慌不忙。他将银镯好好放回到人骨旁边,耐心用浮土将它们埋起,然后牵着萍萍站起身来,意有所指道: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巧合,我们与前辈有缘,他肯定也会祝福我们的,对不对?”
卫洵微笑望向萍萍。厉鬼漆黑的眼瞳望向他,其中似有无数复杂情绪,最后归于漠然。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会祝福所有真正相爱的人。”
萍萍嗓音凄凉:“但是我不行。”
说话间两行血泪淌下,霎时间怨气四溢,周围景物瞬时变化,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竟回到了阿诚家外的枫树下!
枫树仍在,却不是之前看到的一人多高,而是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树影婆娑,不远处的阿诚家早已成了废墟,连同更远处的切壁村,全都坍塌在了百年的光阴里。
不再是厉鬼萍萍构建出的旧日幻象,现在的切壁村是百年后的现实,而那个坟包就在枫树下。猩红如血的怨念笼罩在切壁村上空,这一次所有人都看的真切,黑沉肮脏的怨念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