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刚到村子时,师清漪就发现鱼浅在十里饭店的后厨房里看厨师做饭,看得津津有味,又有些怅惘神色。
三人先去厨房看了下,里面空无一人。
厨房收拾得很干净,但灶膛里的灰烬仍有热度,看样子鱼浅和濯川已经在不久前吃过午饭了。
于是转而往花园去。
花园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上面果然有两人的足迹,她们就一路沿着足迹找寻,最终来到了东侧的一处花草殿。
这里的花草殿是用来放珍贵盆栽花草的,暴风雨或者大雪之前,神官们就会将这些盆栽移到殿内,免受外头的雨打风霜。花草殿分为四个侧殿,如同回字形一样围起来,中间留出了一块宽阔的区域,上头没有屋檐遮挡,能看到天空,形成了一处天井。
师清漪当初觉得这天井惬意,还特地让神官们好好修葺了一番,四面回廊,中间天井,增添了不少雅趣。
还没进入天井,远远地就听见了鱼浅的笑声。
她的笑在风雪中显得那样空灵悦耳,四周安静,又显得那样明显。
师清漪回想起在桌底下捡起的那枚珍珠,再听见鱼浅的笑,明明那笑声是开心的,她却只觉得那笑里敛着莫大的悲哀。
鱼浅选择抹去珍珠的存在。
在濯川面前只露出笑容。
洛神走到回廊的一处柱子旁,往中间的天井看去。柱子遮挡不了太多人,师清漪和长生也各自寻了个柱子。
雪花从天井上方的天际纷纷而落,天井处已经堆积了松软的雪。
这里四周本围了一圈劈去一半的青竹管道,有水从这一头沿着青竹流到那一头,最终落入池中,春日时分,弥漫着花香,这里还能曲水流觞。
不过现在那些青竹早已被雪覆盖,连池子也结冰了,将这景致冻在这里。
鱼浅就在天井的积雪中,和濯川嬉戏。
她们在打雪仗,看上去玩得不亦乐乎。
濯川平素是个正经人,但她愿意陪着鱼浅玩耍。而且她手里的雪攥得很松,几乎没有打到鱼浅身上,只是会砸到鱼浅脚边上,溅起一片雪沫子。
渐渐的,鱼浅也发觉了濯川对她的温柔,松了手道:“阿川,你都不打我。”
濯川随她笑了:“什么打你,莫要胡说。”
“你们岸上说的打雪仗,不就是打么?”鱼浅道:“我说错了?”
“没错。”濯川看着她。
鱼浅看上去很高兴,玩得不亦乐乎,她双手摊开,放任自己往后倒去,濯川吓了一跳,慌忙要去抱她,却晚了一步,鱼浅已摔倒在了厚厚的雪中。
身下仿佛被柔软垫住。
鱼浅躺在雪里,抬头看着苍白的天幕,眯了眯眼。
漫天大雪从天井之上的空中落下,快要将她吞没似的。
鱼浅唇边扯出一个笑来。
濯川连忙过来,想去搀扶,急道:“鱼快起来,雪里冷。”
“不冷。”鱼浅定定地看着濯川:“阿川,你冷不冷?”
濯川摇了摇头。
鱼浅伸出手,轻轻裹住了濯川的双手。濯川的手依然是冰凉的,似乎总也捂不热,可鱼浅现在的手也被雪冻得冰冷,更不可能捂热濯川了。
“你如果冷。”鱼浅轻声道:“我陪你一起冷。”
“说什么傻话。”濯川忍俊不禁。
鱼浅的眼角略微有些红,原本漂亮的双眸也隐隐约约浮肿了些。濯川默默看了她一阵,道:“鱼,你的眼睛怎地还未好。”
早上她就发现了,鱼浅跟她说是进了灰尘,揉了眼睛所致。
“不妨事。”鱼浅笑道:“我常年生活在水中,水中可没有灰尘,到了岸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