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它其实有些眼熟,却又实在不知是何物,仿佛脑海里蒙了厚重的一层灰尘,将她对这机括的认知覆盖得严严实实。
她有心想拨开灰尘,却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阻隔在外。
不过长生这一路看下来,算是看明白了。阿瑾和阿洛是在试探夜,究竟是否知晓这机括,夜方才说不晓得,阿瑾和阿洛其实并未相信。
她自个都开始怀疑起来,阿洛与阿瑾那般谨慎之人,会怀疑更是情理之中。
但更让她奇怪的是夜的反应。
夜在乎那银色机括,却偏偏说不知。夜说不可拆,却又不愿说出缘由,要晓得她越是这般直接说不可,又毫无理由,便越会引起阿瑾与阿洛的疑虑,但夜对此毫不在意。
夜的目的很直接明确,她定要完好无损地留下这个机括,至于旁的,她并不关心。
师清漪本就只是试探,并无半点拆卸之意,再加上她向来温柔,夜既然说了不能拆,不管是何因由,她都不会让夜为难。
师清漪笑道:“仔细想来,夜姑娘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若是万一拆卸时出了差池,机括再也无法复原,实在是可惜,那还是不拆得好。”
她心中已有答案,只是夜不愿说,她也不再追问。
长生思忖片刻,向师清漪道:“阿瑾,我能拿着它么?”
“自然可以。”师清漪将那银色机括递到她手中。
长生笑了笑,将那机括搁在自个手边上。夜瞧见机括到了长生的手中,并未再说什么,对她而言,这似乎是最好的结果。
用过晚饭,师清漪与洛神两人收拾桌子,长生在一旁帮忙,司函去了里屋。
夜只是默默站在桌旁,师清漪问她:“夜姑娘,你想何时吃糖油果子?你定个时辰,我提前给你准备,趁热吃最好。”
夜一听到糖油果子,冷寂的面色泛了些波澜,道:“戌时中罢。”
师清漪点点头,端着碗碟,与洛神一起往厨房行去。
长生正要跟上去,夜在她身后道:“我会离开一阵子。”
“离开?”长生听到夜说出这个词,心底一个咯噔,莫名有些心慌,道:“你还未曾吃到糖油果子,为何要走?”
夜发觉她有些着急,立刻解释:“我只是去散步。”
长生顿时松了一口气,一听到夜说离开,她为何总觉得浑身似绷紧了弦似的。
她生怕夜当真会离开她。
夜又道:“就在周遭走一走,不会走太远。你若待会出来寻不见我,不必着急。”
长生心下稍暖,没想到夜竟是担心自个从厨房出来后,瞧不见她,特地告诉她会离开一阵。在她看来,夜似乎与以往有些许不同,虽然还是那个夜,但她却觉得今日见到的夜比之以往,更有了一丝人情味。
过去的八年里,夜虽待她好,但不通人情之处甚多,但今日的夜,竟也会担心她。
即使夜或许并不明白担心是何种感受。
长生笑着多问了一句:“为何突然要散步?这山林本就是你的地界,熟得不能再熟了,你以往也鲜少会外出散步的。”
夜微垂了眼眸,低头道:“待会要吃糖油果子,我得先消些食,多走动些。”
长生噗嗤一笑。
原来是要为糖油果子腾出地方。
此时此刻,她突然很想去揉一揉夜的脑袋,或者去抱一下她。在她心中,只觉得夜越发可爱了。
“你要我陪你散步么?”长生道。
夜顿了顿,才道:“不必了。你与你想见的家人,多待一阵罢。”
“想见的家人?”长生顿时狐疑起来,总觉得夜的措辞有些许异样:“我每日都与阿瑾,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