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出头,抱歉尚未出口,在看到那个人的一瞬,整个人都猛地钻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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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祉砚在送文件回来的路上碰到骤雨,刚刚站定,一件半干的针织衫从天而降,他在头上拿下来,仰头看向阳台,在看到她的身影时,微微发愣。
他也觉得是错觉,抱着那件衣裳,却忍不住往上一看再看,想要确认那个身形是不是她,可楼上早就没了人。
他看了楼号,二楼是文院新生的宿舍。
宋祉砚抽出手机,打开通讯列表,虞音的头像安静躺在那里,他有些犹豫,还是先转到舍友的界面。
【有今年的文学院各班人名单吗?】
【宋神,找人?】
【嗯,找同学,谢谢你。】
对面效率极高,啪得一下发过来一套报表,一班轻扫一眼,分明写着虞音。
宋祉砚在风雨中抱着她的外衫,垂头盯着这两个字,就这样伫立到雨声转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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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音料到会撞见宋祉砚,但真的见到,反而有些慌乱。
就像为什么留在国内,为什么选了文,为什么在这里这些问题一样,她不想去深究自己潜意识,却在看到他的头发时,有什么东西丝丝缕缕地从心里流向四肢百骸,她每每都会心慌后退。
不过虞音向来心大,固然有几分慌乱,但第二天还要上课,虞音把要拿要用的东西整理好,上床仍是闷头睡觉。
外面空气湿漉漉的,屋内还开着空调,虞音半夜被冷风吹醒,想打开手机看看时间,微信消息却先一步横在锁屏界面。
【宋祉砚:衣服怎么还给你】
他凌晨一点发送,让凌晨三点的虞音深夜辗转,她傻了,思揣那么久,第二天醒来才发现她发了一个【好】。
回答的前言不搭后语。
虞音早晨坐在桌前化妆,手都在抖,仿佛宋祉砚会随时随地蹦出来,把她的衣服还给她。
她拎着包去上课,左顾右盼,坐到了最后一排的位置,舍友嫌太靠后,大家都提前好久占前排,没想到虞音坐这个位置,便抛弃她奔向中间了。
后排多是男生聚集的地方,虞音穿着深红的法式夏裙,耳朵上挂着银色的耳坠,头发披散,手腕处也戴着两串手链,这种打扮在朴素的学子中间格外显眼。
她上课还算专心,全程低头做着笔记,等到下课铃声打响才吞咽口水,小心地将笔记本放在包内,迈出门东瞅西瞧,确定没有那个显眼的人才陪同舍友往食堂去了。
虞音一天的课程,下课时间总是心惊胆战的,可她细想想,她怎么就暗定他会有文院的课表?再说他们专业的课表自己也看过,他今天满课。
虞音也不知道在担忧什么,揣着一颗心在路上走,想起从前桌子上冒出的各种她爱吃的零食,她收到这些的时候,心里也会担忧。
那种不上不下又过于温暖的忧愁。
虞音晚上跟舍友从图书馆回来,又赶上一场大雨,听在图书馆外面等雨停的同学说,似乎下了有一阵了。
虞音未卜先知,可惜只带了一把伞,三个人挤着一把小折叠伞往回走,各自都有淋湿,不过头没被吹到,还算幸运。虞音一行人到了楼下,她还没把伞收起来,就听到冯甜一句:“不会吧,那是宋祉砚吗?就那个法学院院草。”
虞音手指发凉,顺着冯甜的目光看过去,正对上少年的眼睛。
澄澈一如当初。
宋祉砚有一米八七,高瘦的身材,头发剪得简单。即使这么远,也能看到他清俊的脸,他还是如高中那样穿着白色的衬衣,一股淡淡的温文之气。
虞音站在门口望着他,想起很久以前,他大概十岁,同他母亲一起来她家,他就这样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