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随随纳闷:“一个月不见,时雨变废物了很多啊。”
步清源含笑:“变得心慈手软了?”
秦随随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变得惜命了。”
步清源:“哦?”
秦随随拄着下巴,评判道:“今夜他既然敢闯端王府,按照他的本来风格,拼着大半条命,他也必杀那个唐璨,完成自己的任务。大半条命没就没了,有什么关系,反正任务完成了,酬金到手了……这才应该是‘恶时雨’的风格啊。
“但你看他现在,和人在街巷里玩追击赛……这是干嘛,比谁脚程快?他在拖时间,拖什么时间?”
步清源想了下,说:“也许是等天亮,城门开的时间。我们只消跟着时雨看看,就知道了。”
秦随随垂下眼向下:“可惜不知道时雨能不能扛过今夜的追杀。”
步清源笑:“那得看楼主您想不想救他了。”
秦随随拄下巴,想了片刻,恹恹无趣道:“救吧。毕竟我刚当楼主,手下没几个真正听话的……步大哥,去救他吧!”
步清源挑眉。
秦随随笑嘻嘻,手绕到身后,忽然在他腿上重重一推,将步清源从佛顶推了下去。青年瞬间被推下,他低笑一声,在半空中将巨伞刷地转个方向,逆转方向后,青年腾空调动身形,青袍跃起,撑伞落地。
下方的卫士们正在寻人间,忽被凌厉至极的杀气锁定。他们尚未反应过来,身后薄薄刀刃如风一般,轻飘飘掠过。步清源站在地上,用伞挡住前方人反应过来的攻击。
闫腾风声音惊怒:“你是何人?”
伞下青年抬起脸,露出一张银白狐狸面具。
闫腾风眯眸,冷声:“……阁下莫不是‘狐狸刀’?但没有听过‘狐狸刀’有撑伞的习惯。阁下在冒充他么?”
步清源在面具后闷笑一声:这伞,是他和秦随随给时雨拿来的。之前,时雨和金光御打斗间,时雨的伞被金光御毁了。之后时雨一直闷闷不乐,秦随随就叫步清源给时雨修伞。
步清源还没把伞修好,时雨就离开了大漠。
而今,步清源和秦随随前来京城,自然将伞给时雨带了回来只是如今这伞,和时雨当日丢给他们的伞,些微多了些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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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京城诸人,仍没留住时雨。他们还在京城追寻刺客时,脸色苍白的少年已经回到了落雁山。时雨仓促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就去找戚映竹。
他有些累,而戚映竹起得又很晚,她还不让他进她闺房。
时雨抱着膝,坐在戚映竹主屋外面,靠着墙等她醒来。许是失血严重,许是一整夜不曾合眼的缘故,时雨这般靠着墙,昏昏睡了过去。
明晃晃的光落在脸上,细微的碰触如雨点一般。模模糊糊间过了很久,好像听到人的讨论声。时雨蓦地睁开眼,握住那只落在自己脸上的手。他的睫毛轻扬,乌黑的眼珠,与蹲在他面前的戚映竹面面相觑。
戚映竹手中拿着一方湿帕子,给他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