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还要走很久。

寂静的沙漠里，除了我们单调的脚步声，没有一点声响。

我对祁煜说：“周围好安静……祁煜，你能为我唱首歌吗？听说你们利莫里亚人的歌声有蛊惑人心的力量，我还没有听过利莫里亚人唱歌。”

“……”祁煜低头沉默。

我仿佛能看到他落寞的侧颜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伤。

“祁煜？”

怎么了？

“换一个要求。”

我愣了一下，忽然，我意识到，祁煜不是不愿意为我唱歌，而是……在很久以前，在海洋还没干涸的时候，他在深海之隙的女巫那里，已经用歌声交换了魔药。

他将歌声储存进了极东之海的海螺。

他早已失去了人鱼歌唱的能力。

第163章 海神书

我心里忽然有些伤感。

此刻，我也和祁煜一样，变得沉默起来。

祁煜偏头看我，“怎么？想不出来新的要求了？”

我勉强勾了勾嘴唇，“祁煜，和我说说你的事情吧。”

“我的事情？”祁煜似乎不太明白我的意思，“我没什么事情好说。”

“海面上的泡沫被海风吹散，你的灵魂归入海洋，最后被重新唤醒，从年幼开始成长。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可以说吗？”

我的话仿佛将祁煜带回了过往。

他的表情看起来微微有些失神。

最后，那双失神的眼眸中，闪动了一丝难以名状的光。

我听到祁煜原本清亮的声音变得有些低哑暗沉，“有意思的事？比如潜行者杀人的故事？”

潜行者，其实就是利莫里亚人。

他们杀的很多人，都是伤害利莫里亚的坏蛋。

很显然，利莫里亚人杀人，是为了复仇。

这个种族遭受了太多的苦难，他们的复仇，是被逼到绝路的愤然还击。

我轻叹一口气，“利莫里亚人如果不是被逼上绝路，又怎么会复仇呢？复仇，得先有仇，才会报复。有错在先的是那些被潜行者杀掉的人。”

我的话似乎并没有安慰到祁煜。

他无奈地说：“其实我们都知道，复仇没有真正的意义。”

确实如此，冤冤相报何时了。

复仇，并不能让逝去的美好失而复得。

“海洋已经干涸了三万年，利莫里亚人真正想做的，只有一件事而已。”

我的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了安蒙长老的那张脸，他怨怼的眼神落在我的心口，那是一种对海神之心敬畏又不能让其归位的无奈和愤恨。

“回家？”

祁煜点了点头，“嗯，唤醒海洋，回到故乡。”

我的手不自觉地探向心口的位置，那颗在我胸膛里跳动的心脏，仿佛也感受到了海神的忧伤，它比平时跳动得更加猛烈。

夜晚的沙漠果然很冷，微风吹来，我感觉全身仿佛淬了冰。

就在我即将冻僵的时候，祁煜终于拖着我疲惫的身体，把我拉到了沙丘的最高处。

“到了。”

一轮明月高悬在沙漠之上的天空，湛蓝色的夜幕让明月美得有些不真实。

我们站在沙丘的最高处，视野极佳，抬眼眺望，连绵的沙丘仿佛是月华下层层叠叠的银色海浪。

在这片沙黄的海浪间，隐约露出一片高高低低的遗址。

“这里是……”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它，可是，又有些不太分明。

“歌岛。”

“歌岛？祁煜……我好像来过这个地方……”

遗址中仿佛有什么在深深吸引着我，不等祁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