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右眼看起来和本身的眼睛没有差别。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它的右眼像秦彻的右眼一样，亮起了浅淡的红光。

这种凝视太熟悉了！

我连忙抬起手，想要挡住它窥视我内心的目光，却突然感觉大脑一片散乱繁杂的记忆袭来。

它不是要窥视我的想法，而是要激发我沉睡的记忆。

烈日下，我虚弱得快要站不住，脚下滚烫的黄沙仿佛灼热的深渊巨口，快要将我吞没。

视线已经开始模糊，恍惚间，我看到远处一片浅淡的绿洲。

“水……水……”

我倒在沙漠里，像一条干涸的鱼，意识涣散之前，我看到远处高耸的沙包上，一条巨龙盘旋，最后它轻巧地落在地面上，远远地凝视我。

灼热的黄沙蒸腾起的热浪，让空气晃动，显出不真切的幻影。

我朝那巨龙虚弱地呼救，“救我……救救……我……”

它一直在远远地审视我，没有要救我的意思。

我心里升腾起一股无力的绝望感。

就在我快要死不瞑目的时候，它突然腾空而起，朝我猛扑了过来。

意识的最后一刻，我听到它的声音传来。

“你的灵魂亮晶晶的，像宝石。”

我心里的绝望感更强了：完啦！连灵魂都保不住了。

第123章 心魔游戏10

之后的记忆，像是走马灯一样快速闪过。

我在巨大的巢穴里醒来，巨龙的脸怼在我面前观察我。

沙漠里的绿洲，在龙族的守护下，这里的人民生活得安逸且富足。

巨龙送我成堆成堆亮晶晶的宝石，我却不快乐。

它将我卷起来，钻进云层，雷雨交加的天气，云层里有别样的欢歌。

它摘下星辰，用黄沙下守护的宝藏为我铸起王冠，我却只觉得沉重。

试探

讨好

掠夺

妥协

……

最后，它问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快乐！”

它血红的眼睛落在我的掌心，比黄沙更灼热，烫得我浑身发抖。

“想起来了吗？”

低沉的嗓音让我回神，我看到被困在铁笼子里的巨龙，正认真地盯着我，目光幽暗。

“我……”我还在抑制不住地发抖，“这些都是我做过的？”

“想起你曾经犯下的罪行了？”

“对不起，我不该拿走你的眼睛。”

我的心像是被尖刀刺中，再用力搅动好几圈，疼得我呼吸不上来。

它摇了摇头，“你犯下的罪行是：一声不响地离开。我以为，用我的眼睛变成群山之巅的灵力之泉，你就会信守承诺，和我生生世世相守在沙漠里。可你，却抛弃了我。”

不！那不是我！

可是，此刻，我却无法辩驳。

面对受害者，如果我极力开脱，哪怕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也会觉得这辩解太冷血。

“对不起！”

“我不想听道歉的话。”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听你说：我永远不会抛弃秦彻。”它靠过来，脸凑到铁笼子的边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猛然被击中。

这句话，我曾经说过。

我曾经对秦彻说过！

不管是什么样的秦彻，都在要我一个同样的承诺。

我忽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