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陈聿:“你有种就再说一遍,真是反了天了!”
烟灰缸砸到陈聿的肩膀上,他硬是一声不吭,非常有骨气地重说了一遍。
陈玉林已经忘了,明明在一年多之前,陈聿不是这样的,那时的陈聿是他常自豪挂在嘴边的优秀儿子,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奖状奖杯拿得手软,马术、钢琴、运动等样样精通。
郑茵得知陈玉林有私生子之后,立马提了离婚,但她没要陈聿,她不想要个累赘。她只每周过来督促陈聿,查验陈聿的学习成果,确保陈聿能继承明寰。
她不允许陈聿出门,不允许陈聿玩耍,不允许陈聿结交垃圾朋友,甚至陈聿出门穿哪套衣服,都必须由她来决定。
他爸是暴力狂,他妈是控制狂,他俩天生一对,惨的只有他们的小孩。
陈聿一直压抑着长大,小时候他还会抒发不满,中二地指天骂地对着干。长大之后,特别是决定抢回明寰之后,他就不再暴露自己的任何想法与心情。
无数虫子潜伏在暗处,垂涎欲滴。
他必须是强大的,所以他不能痛苦,不能愤怒,不能畅所欲言,不能哭。
他必须每时每刻准备好,顶起天,立起地。
压抑的、无聊的、疲惫的人生。
陈聿低声道:“抱歉,刚刚心情不太好。”
队长在一旁捡球,说:“没事,走吗?”
陈聿稍稍抬起眼,这才发现,棒球场的人都走完了,灯也关完了,只剩下他头顶这束,孤零零地照射着,“你和其他人先走吧,我来关门。”
队长没说什么,“你的肩膀,回去得冰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