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鹤青敛着眉眼,转眸间立即换上另外一副面孔,满脸歉意,“小姩啊,爸爸刚才仔细想了想,你说得确实在理,是爸爸考虑问题不够周全,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就当爸爸刚才什么都没说。”

话至此处,他稍作停顿,双手交握着来回摩挲,斟酌着开口:“那个…爸爸还是想请你帮帮忙,在这件事情上,能不能请盛书记稍微指点一下迷津。”

安姩凝着他沉静片刻,一字一句动唇,“您是不是觉得他特别闲?”

安薇瑶和她的母亲郁简英简直如出一辙,都善于将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念头强加到别人身上,并且对自己那套荒谬的理论坚信不疑。

曾经,她以为这个家里至少父亲和她们不同,他也是身居要职,头脑至少是清醒理智的。

现在看来都是笑话,是她想多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一家四口就是一丘之貉。

她将面前的鸡汤推回到安鹤青面前,眼含讽刺。

“我从来不爱喝汤,爱喝鸡汤的一直都是您的宝贝女儿安薇瑶,安家十三年,您从未把我当作女儿,我也从来不敢奢求半点父爱,日后还望您能始终如一,不要联系我,十三年的刻薄相待,换我们之间的两清。”

言尽于此,安姩毅然决然地背起书包,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留恋。

安鹤青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鸡汤,是啊,爱喝鸡汤的似乎一直都是瑶瑶,不是小姩。

瑶瑶甚至灌她喝过馊掉的鸡汤,她怎么可能还会喜欢喝鸡汤……

经过这么一折腾,安姩成功错过了饭点,一个下午就靠着一杯咖啡度过。

希望晚上舞剧院的排练不要掉链子才好。

舞台灯光逐渐亮起,身着一袭流光溢彩的水蓝色长衫的安姩,缓缓步入舞台中央。

裙摆轻盈似烟雾缭绕,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若自古代穿越而来的仙子。

音乐起,是一段缠绵悱恻又带着苍凉之美的旋律。

安姩微微闭眼,开始旋转,身姿轻盈而优雅,她的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节拍上,既展现了古典舞的严谨与规范,又不失其独有的灵动与自由。

……

刚刚结束会议的盛怀安步履有些匆忙。

快到办公室门口时,楚瀚小跑到他身侧,低声说:“书记,盛老在您办公室等候多时了。”

男人神色自若地颔首,眼眸深处波澜不惊,推开办公室大门,一眼便望见盛国昌正端坐在沙发上,面向正门口方向。

老爷子此来所为何事,他自然心知肚明。

“爸,您怎么来了?”盛怀安先是走到办公桌前,将手里的会议文件放下,再来到父亲身旁坐下。

“我这儿只有茉莉花茶,给您沏上?”

盛怀安尚未起身,便被老爷子抬手制止,“不必了,我今天就是过来跟你聊两句,知道你没空回家,只能来办公室见你了。”

男人挺直了身躯,眉眼间满是肃穆,“您说,我听。”

“你为何如此关注苏南那边形势?那边还需要劳烦你亲自盯着吗?把贺政霖派过去还不够,硬是将老余也一块儿弄过去了。”

盛怀安沉默了一瞬,说道:“苏南地区发展潜力巨大,我自然得多加关注。而且那里牵扯到一些民生项目,与我的规划有关。”

盛国昌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仅仅是因为这个?”

男人眼神平静如水,“当然。”

“你现在的一举一动,多得是人拿放大镜追着看,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考虑清楚后果。”

“明白。”

看着他时不时看腕表的动作,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盛国昌忍不住问:“你还有事?”

“确实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