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他放下手中的书本,缓缓走下床,眸光剧烈颤抖。
“安姩是您和冷博士的女儿,这是亲子鉴定结果!”安颂阳慌忙从包里拿出两份报告。
他颤抖着接过,看着报告单上的字,瞳孔剧烈收缩,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嘴巴大张,发出压抑的呜咽,每一声都像被利刃狠狠划过。
“女儿……玉书……我们的女儿……”
他的女儿都这么大了,他怎么今天才知道,她一个人走了这么远的路,她该吃了多少苦……
泪水汹涌而出,全然不顾形象,胸口传来密密麻麻地疼痛,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双手死死揪住胸口衣服。
思绪回笼,安译川擦去眼角泪痕。
“小姩的做法与决定,我无权干涉,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只会无条件支持她的一切。”
“那她嫁给盛书记的事……”安颂阳每每提及此事,心中都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盛书记是一个极其出色的领导,无论在哪个方面,他都做到了近乎完美的地步,他对小姩更是关爱有加。”
“可是,他比安姩年长这么多。”
“只要他对小姩好,只要小姩过得幸福,我就心满意足。”
说完,安译川敏锐地捕捉到安颂阳眼眸深处的不甘,斟酌道:
“有些花总朝着特定方向开。后来砍掉遮光的乔木,它们反而蔫了,所以,有些光本就不该追。”
安颂阳猛地抬起头,眼眸中闪烁着惊诧……
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安姩清脆的声音先传了进来。
“不该追什么?”
俩人闻声猛然抬头,只见安姩牵着盛怀安走进病房。
盛怀安唇角勾着一抹淡淡弧度,他们的对话,安姩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安译川身体微微一僵,目光紧紧地聚焦在眼前的女孩儿身上,一秒都舍不得移开。
安颂阳嘴唇微张,却如鲠在喉,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去吧。”盛怀安捏了捏她的手,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鼓励。
安译川一个箭步起身,脚步踉跄地朝安姩奔来。
“小姩,你有没有受伤?耳朵有没有不舒服?”慈爱担忧的目光一寸寸检查着面前的女孩儿。
安姩伸手扶住他有些佝偻的身子,眼底隐匿着泪光。
在来医院的路上,盛怀安就已经将事情全部告诉她了。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炸雷在耳边轰然响起,安姩只觉大脑瞬间空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空了所有的思维。
原来她喊了十四年的父亲,不是她的父亲,难怪这十多年来他对她吝啬得不肯施舍一星半点的父爱。
童年回忆里的那一点执着突然释怀了。
心中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有难过,有庆幸,有欢喜,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同涌上心头。
胸口酸涩发胀,眼眶也不禁泛起了酸楚的泪花。
她紧紧握住安译川那干枯如树皮的手掌,抿着嘴唇,眼睛睁得浑圆,还未开口,泪珠便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安颂阳缓缓坐直身体,紧张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屏住呼吸,试图陪她感同身受。
安译川心疼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胸口好似被人紧紧捏着。
面前这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扬的模样,简直和记忆深处的她如出一辙。
“你的眼睛,像极了你母亲。”
安姩哽咽着点头。
“好孩子,我对不起你,现在才知道你的存在,你该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我该怎么弥补你才好……”
安译川努力压抑着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