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这边雪积得挺厚,就想着堆个雪人。”

盛怀安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路灯下的雪人,伸手轻轻拂去她头顶的落雪,柔声问道:“还要继续玩吗?”

安姩摇头,“不了,回去吧。”

“要不要再堆一个人雪人?好事成双。”

安姩仿若听到了什么奇闻异事,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直直地望着他,满是难以置信。

一个站在权力巅峰的人,竟然愿意陪她堆雪人?!

待她回过神时,男人已然蹲下身子,抓起积雪将其揉成球。

安静地凝视了他须臾,安姩轻咬朱唇,在这静谧寒冷的雪夜,心境却难以平静。

轻轻蜷起的指尖,暴露出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手总比脑子先快一步,如疾风般抓起花坛上的雪,揉成一团,悄悄往后退了几步,瞄准男人那如青松般挺拔的背影,心跳骤然加快。

手慢慢抬高,屏住呼吸,挥臂一扔,雪球如同精准的箭矢,稳稳地落在男人宽阔的背脊上。

受到撞击的雪球,顷刻间如溃散的士兵,顺着男人的背脊,缓缓滑落。

猝不及防遭受攻击的盛怀安,揉雪球地动作猛然一顿,面上神情由震惊转变为无奈笑意。

他缓缓转过身,深邃如潭的眸光,直直落在安姩那隐含狡黠笑意的眼眸里。

他将手里的巨大雪球放在一旁,转身又抓起一把积雪,揉捏成球,黑眸微微眯起,从喉咙深处溢出的一声低笑,似一阵轻拂过湖面的微风,“安姩,敢偷袭我,有胆色。”

男人清冷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看着他迈步过来,安姩如同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转身便跑。

她一边躲避,手上还不忘揉捏雪球往身后扔去,然而,都被男人轻易地躲开了。

在身后闲庭信步的男人,看着她那副得逞后偷笑的模样,好似狡猾的小狐狸一样,唇角宠溺的弧度越来越大。

前方只有一堵冰冷的白墙,再跑可就没地方躲了,他不急不躁地跟着。

安姩退到墙角边,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无奈地转过身,笑着讨饶:“叔叔,您高抬贵手,别往脖子里扔行嘛?”

盛怀安徐步走到她面前,垂首凝视着她卷翘的睫毛,低沉而又温润的嗓音钻入耳廓。

“那你准备好了吗?”

安姩艰难地咽了咽喉,竭力保持着面容的平静,轻声应道:“嗯,准备好了。”

她紧闭双眸,宛如待宰的羔羊,静静地等待着惩罚的降临,纤长卷翘的睫毛在寒风中轻颤。

盛怀安睨着她如瓷娃娃般精致的面容,视线从被冻红的鼻尖,转移至殷红的唇瓣上,深邃眸光不由得暗了暗。

想象中的惩罚并未如期而至,安姩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却见男人抬起手,在她的鼻尖上轻轻一刮。

“心情好点了吗?”

“嗯?”安姩有些茫然。

“我妈对你说的所有话都不要放在心上。”

“你怎么知道……”安姩反应过来,他是何等精明的领导,自己那点拙劣的演技在他眼里都不够看的,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不过,他妈妈说的那些话,她压根没放在心上。盛夫人的那番话相较于她在安家经常听到的一些污言秽语,不值一提。

盛怀安眼底噙着淡淡笑意,神色从容,“我说过的话,永远算数。有我在,你可以自由自在做自己,无需因为我的身份而委屈自己。你想如何开心,便如何去做。当然,前提是违法犯罪的事断然不能碰。”

“那如果我碰了呢?”安姩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发问,仿佛嘴巴已经脱离了大脑的控制,话一出口,便已无法收回。

男人墨色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