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徐徐启动,穿过胡同巷子。
胡同口的石砖古旧,孩童在巷间嬉戏打闹,窗棂上挂着的风铃随风摇曳,繁华外是岁月的静好,可这些烟火气中的美好,好像离她越来越远……
热闹过后的体育馆,冷清得如同被遗弃的荒原,明明是轻盈的脚步,却仿佛能在空气中引起阵阵回响。
安姩低垂着头,在场馆内来来回回地徘徊着,公公婆婆说的话,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一纸婚约就当没存在过吧。”
“一旦被有心人拿此事大做文章,怀安会摔得很重。”
“我们家可以接受你平凡,但一定不能是拖累!”
这几句话如魔音般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刺激着她的脑部神经,连带着心口也刺痛难忍。
她不安地拿出手机,发现自己的手还在颤抖,一个不小心,手机脱手而出,摔在了地上。
她弯腰去捡,蹲下去后却怎么也起不来,仿佛有一股强大的推力将她往深渊里推。
安姩抱着膝盖,将头深埋于臂弯中间,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允许自己懦弱一回。
肩膀微微抽动,晶莹沾湿了衣衫。
她像鸵鸟一样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时针指向十一点时,握在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她抬起被眼泪浸湿的长睫,扫了一眼,看到屏幕上跳跃着熟悉的名字时,所有的委屈瞬间将她淹没。
还未张口便已经哽咽得不行。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站起身,跺了跺脚,又做了两次深呼吸,调整好情绪后才按下接听。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瞬间传来温柔声线,“只只,在做什么坏事?这么久才接电话。”
这句“只只”一出口,听得她鼻子发酸,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情绪又被挑了起来,眼泪不争气地滚滚滑落。
她赶忙抬头看向天花板,眼睛睁到极致,用手不停对着眼睛扇风……
盛怀安此刻正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那边许久没有回应时,他猛地坐了起来,关切道:“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安姩清了清嗓子,“没事,我在外边儿散步呢,看到点儿稀奇玩意儿走神了,对了,你怎么还不睡?”
然而,年长她许多的男人又岂是如此容易被糊弄的。
盛怀安明显听出了她的鼻音很重,“怎么哭了?爸妈说你了?”
完!
就怕这一问,安姩原本紧抿着的唇瓣,立刻出现了一个向下的弧度。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哀求,“拜托拜托,千万不要让我在这个时候哭好吗?这样只让他担心,害他分心,耽误了他的工作,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
人在受委屈时,最怕别人的关心,只需一句轻声问候,强忍着的情绪便能骤然崩塌。
安姩抬起手臂,往眼睛上随意一抹,语气故作轻松,“没有,网球比赛拿冠军了,我开心。”
“我们只只真厉害,那今天怎么没跟朋友出去庆祝?”盛怀安此刻的声音温柔得好似那春日里的暖阳,轻轻地洒在她的身上。
安姩慢慢走上观众席,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昨天比赛结束我们第一时间就去庆祝了,去的京华楼,那里的小点心很好吃,等你回来……我带你去尝尝。”
听筒里传来轻笑,光听声音都能想象到他满眼柔和的样子。
“好,那你一定记得带我去吃。”
听着他的声音,安姩如鲠在喉,再次陷入了沉默……
盛怀安侧目望着窗外光怪陆离的不夜城,柔声问道:“想不想我?”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