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自己的身体,结果洗个澡自己硬是插不上手,顾维往他身上打沐浴露,又扶着白鸽胳膊站起来,给他洗刚刚一直坐在凳子上的屁股。
这段时间顾维护理白鸽,不让别人动手,从一开始的生疏跟手忙脚乱,到后来越来越熟练,给白鸽洗澡洗得又仔细又迅速。
顾维身上是穿着衣服的,早就被水淋透了,白鸽往他腰下一扫,看出顾维有反应。
白鸽很想问问,他睡了这么长时间,顾维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
还有,他的瘾又是怎么解决的?是吃药,还是别的?
白鸽晚上一直睡不着,他不想睡,他其实还有点儿怕,他怕自己一睡又醒不过来了。
顾维也洗了个澡,出来后一直跟白鸽说话,白鸽就嗯两声答应着,顾维又给白鸽按摩胳膊跟腿。
最后白鸽的手跟腿都被顾维按酸了,用手扒拉开顾维,用眼神儿示意他去陪护床上睡。
顾维没说自己这段时间都是抱着白鸽睡的,瞅瞅旁边的床说:“没事儿,我看着你睡,你睡了我再睡。”
后来白鸽没睡着,顾维趴在白鸽床头先睡着了。
白鸽手心一直贴着顾维,眼睛看着天花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顾维的头发,眼睛一直睁到发酸了才慢慢闭上。
-
-
顾维陪着白鸽做了一周康复,白鸽下床走路活动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也能吃一点稀粥跟软面条还有水果。
只是一直没法说话,白鸽也觉得闷,只能用眼神儿跟人交流,顶多嗯啊两声,手跟脚都能用上才行,对着人比划来比划去。
白鸽心里叹气,他这张嘴平时挺碎的,话也多,现在彻底歇菜了。
顾维以前总说,想把他的嘴堵上,不想听他说话,这回是真不能说话了。
但是白鸽又发现,以前想让他闭嘴别说话的顾维,现在比他还着急。
还有一点,以前不怎么跟他说话的顾维,现在每天都跟他有说不完的话。
白鸽现在醒了,头两天来医院看白鸽的人,都会先在他眼前比划两根手指头,让他猜是几,或者问他一加一等于几,看他的眼神儿特别慈爱也特别有耐心。
白鸽都快无语死了,抬手摸着扎手的脑袋,烦得他特想骂人,奈何他现在空有一肚子话,什么都说不出来。
秀儿听说他在进行语言康复,直接把她闺女上幼儿园时候学的拼音表带过来挂在病房里,让他重新学aoe iuu。
老林更夸张,给白鸽带了几本儿童类的故事书,还都是带电的那种,一摁开关还能给他朗读,说让他多听听,没准就能把语言功能给刺激回来了。
白鸽盘腿坐在床上,扒开香蕉皮往嘴里塞,白眼儿翻翻老林,又翻翻秀儿。
“哎,顾维,”老林喊了一声顾维,特别诚恳地问,“他这老翻白眼儿的毛病,是不是也是后遗症啊?你要不要给他再看看。”
白鸽咬着香蕉,腮帮子鼓鼓的,扭头就瞪了老林一眼:“……”
老林又真诚发问了:“现在呢,瞪眼珠子是不是后遗症?”
白鸽:“……”老林你没事儿吧?
要说默契,还得是白鸽跟顾维,毕竟俩人在一张床上睡了那么多年。
白鸽“嗯”一声,顾维就知道他是渴了。
白鸽“啊”一下,顾维知道他想吃橘子。
白鸽“呜”一嗓,顾维知道他想出去晒晒太阳溜达溜达。
外面又下雨了,白鸽站在窗外发呆。
都已经好几天了,他还是有些不相信,他真的还能再重活一回。
顾维站在白鸽身边,也顺着白鸽的视线往窗外看:“今年的雨好像特别多,隔几天就下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