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蒸老了,无力回天。
红椒丝绿葱丝扑撒在鱼身上,浇上蒸鱼豉油,热油从另一个锅里倾泻而出,浇铸在鱼肉上滋滋作响香气四溢。
他把清蒸鱼和其他两三个热炒端到餐桌上,正准备去装饭时钟芒进了屋子,头发湿漉漉地耷拉在额头上,衣服也换了一身。
“我来吧。”钟芒先于他走进厨房,打了两碗饭,连同筷子一起带了出来。
陈山野接过碗筷:“吃饭。”
“好、好。”
钟芒垂首扒拉了口白饭,隔着还挂着水汽的刘海偷瞥着陈山野,感觉他消了些火气,才敢往那盘鱼肉夹。
“哥,我昨晚……玩游戏玩太晚了,我发誓,今晚肯定早睡,干完活儿回家就立刻上床睡觉。”
陈山野把鱼身上的葱段沾了豉油夹到自己碗里:“今晚你别出去了,你这状态要怎么开车?”
“我、我可以的……”钟芒一口白饭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像尖头鱼骨一样。
可看到陈山野眉间微微起了波澜,他就收住了口:“知道了,我今晚休息。”
*
陈山野淋完身子出来,钟芒已经回自己屋子了,洗净的碗筷盘子锅具倒扣在洗菜盆里滴着水。
拎着电动车出门,他看着对面紧闭的大门,终还是举起手敲了敲。
钟芒这次应门很快:“怎么了哥?”
“我今晚不一定会回来,你要洗衣服什么的就自己去我屋子。”
钟芒脸上阴转晴:“我知道了,哥,你什么时候带新嫂子回来见个面啊?兄弟几个请你和嫂子吃饭。”
陈山野没跟他详细说起阮玫的事,但最近总不回来出租屋这边,钟芒自然是察觉到了些什么。
“你管那么多,今晚好好休息,我走了。”
“嗯你开车小心!”
落日吞噬着黏着在蜘蛛网上缓慢蠕动脚步的一只只蚂蚁,陈山野在经过阿梅发廊的时候停下车。
这时的发廊里还没正式营业,女孩们像一条条金鱼躺在粉色鱼缸里,被西晒的炎日晒得蔫了吧唧,一个个都低头看着手机。
罗蕊正刷着抖音,视线余光看见推开玻璃门的高大男人,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山野哥!”
“你出来一下,我有话问你。”陈山野没走进店里,说完就退到了门口发廊转灯旁。
罗蕊拉直了牛仔短裙,经过吴向真时还挺了挺胸,斗志昂扬的小公鸡似的。
吴向真呲笑了一声,不跟这只小雏鸡计较。
罗蕊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娇艷动人:“你找我什么事啊?”
陈山野不拐弯抹角:“罗蕊,你最近晚上经常和钟芒在一起吗?”
“哈?阿芒?”脸上的笑容像石雕般僵住,罗蕊顿了几秒,才点头:“有,前天晚上我去他那了。”
“那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太……正常的地方?”他斟酌着字句。
“不太正常?指的什么?”罗蕊不解,难道陈山野指的是那方面?
钟芒看着瘦竹竿似的,但在床上时倒也还挺中用,对她一直都很温柔。
“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特别兴奋?然后亢奋过后又特别萎靡?”
“没有……”罗蕊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是怀疑阿芒吸毒吧?”
她看陈山野嘴唇抿成一道直线,语气也认真了一些:“没有,他和我做的时候很正常,没有特别亢奋的样子。”
“你确定?”
年轻的女孩手背在身后,细跟高跟鞋在地面扭蹭着,她低头看着自己掉色的脚趾甲,觉得像被虫啃得七零八落的花瓣。
“嗯,我确定,吸了毒的男人做爱都像鬼上了身,平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