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可以,彭以梵可以,甚至,范书遇也可以。以及,我并没有那么需要三大,只要我想,庸城现在就能陷入水深火热。只要我想,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我还在憧憬着过家家一般的生活,你该庆幸这点。”
“所以我最后一遍问你,你是否仍然效忠于我?”
邢千婳一边抽气一边开口:
“您用象物吧。”
这话落在泪的耳边,就像她说的是“您杀了我吧”。
预料中的痛苦却并没有袭来,邢千婳甚至都闭上眼睛,决定好好感受一下这位凌驾于所有罪犯之上的泪究竟会用何种手段折磨自己。
扒皮抽筋,大火烧身,砍断手指,喂她生肉,逼她抽蟠龙烟。
能想到的刑罚,她都想了一遍。
可周围却安静,连风声都没有。
邢千婳睁开眼,她愣怔地抬眸。在抬眸的一瞬,她整个人都僵住,撕心裂肺的感觉自灵魂深处震颤。
男人蹲在她面前,屈指把邢千婳的银白色碎发撩到她说耳后,他居然哭了。
“青鸟。”
“死是很简单的。要想让人一生都肝脑涂地地信任你,爱戴你,忠于你,却很难。”
“为什么呢?连象物都打动不了你。又是什么比我给你的东西更有吸引力,让你如今连得之不易的生命都不要了?”
泪好像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失态,邢千婳心里翻涌起惊骇,她颤抖着嘴唇开口:
“我不是生您的气....”
“我是生我自己的气。”
“如果,我走到今天,我受万人景仰,我被万人唾骂,我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我无恶不作无所不能,可我,我连自己最好的朋友都守护不住,我拿起那把兰心剑,我搅动这整个乱世的风云,到头来,我的朋友死了,我甚至连她最爱的人也找不到,唤不回。”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想守护的慢慢消失,看着自己想得到的慢慢流逝,我为什么要变得强大,我一个人强大就足够了吗?!”
她不是在问泪,也不需要泪给她回答。
“那我...我活在这世上,该如何找到自我?”
“您要我怎么办.....”邢千婳咬着嘴唇,口腔内充斥腥甜,她声泪俱下,“您要我怎么办?您想从我这里看到什么?您期望我成为什么样的人?一个任人摆布的杀人机器,一个得心应手的挡箭牌,一个傀儡,玩偶?”
“主上。”邢千婳双目猩红,瞳孔发着抖,“如果是这样,您只要有象物就够了。您不需要我.....如果是这样,我想解脱。”
“我很累,我每一天都陷入深不见底的迷茫里。”
“我很累......”
邢千婳上气不接下气。
男人站起身。他走进黑暗里,在邢千婳啪嗒啪嗒溅落于地的泪光中摘掉手套。
“青鸟啊。”
他说完,沉默良久。
最后踢开脚边的老虎钳,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方才不小心沾到的血迹。
“你说的话我不理解,更无法苟同。你杀过很多人,你是个罪犯,这点你应该时刻铭记于心。你是这里最该去死的叛徒。”
“不过看在你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哭泣的份上........”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回眸,瞳中情绪幽深阴冷。
“再有下次,我连着顾衫蕊,一起杀。”
*
捆绑是一种十分精明的手段。
郭锐用捆绑来掣肘连如清,泪当然也能用捆绑来掣肘青鸟。
他清楚每个人的软肋。
即使他强调过无数次,在他手底下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