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路边的玻璃橱窗,范书遇用余光扫去,却没发现异常。

至少在视线范围内,他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范书遇心里做了打算。他在街上走了段路,绕进穷巷。

脚步戛然而止。脑后的压迫感也消失不见。

范书遇却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

一片寂静里,紧贴着墙壁的身影晃了晃,最后还是开了口:“范书遇。”

范书遇没有回头,他蹲在地上,捡起了一块小石头,在被雨水浸泡过的沙土上划。

“邢千婳。”范书遇动作不断,垂眸,声音被空气带到身后的墙角,钻入来人的耳中,“你找我有事?”

“你怎么就确定我是找你有事,而不是来要你的命呢?”

范书遇似乎是笑了一声:“你应该清楚,我的命不是那么好要的。”

“我知道你和颜伊白一定聊过了。我今天来找你要一个确切的答案,画屏公会的水仙,到底是谁。”

她开门见山地说。

范书遇还在低头划着泥土,听到此话,范书遇摇头:“我给不了你回答。”

“你什么意思?”

“如果对方愿意说,你自然就会知道。如果你问了,却没得到回答,那我从这里也一样得不到回答。”

后面的人不再说话,范书遇动作顿住,问:“画屏公会的水仙到底是谁,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当然。”邢千婳双手抱胸,靠在冰凉的墙壁处,扭头,表情复杂,“关于她的事情,都很重要。我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于是范书遇话锋陡然一转,换了个话题:“所以你从哪里来的自信找上我,并且认为自己能从我手底下安然无恙地离开?”

她是纵横三大。即使她手上有那把诡异的剑,可她心里肯定也清楚,如今的范书遇不似从前了。从范书遇下山以来,他们还没有正式交手过,谁胜谁负,乾坤不定。而范书遇曾经受监察局所托要追查纵横三大,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合作一说,多数时候是对立的立场。

邢千婳冷哼了一声:

“我知道你有新的武器。我甚至看得出来,你的身法有变化。但是我今天既然敢来,自然有我敢来的道理。”

“比如?”范书遇没回头,但好像终于结束了什么,半蹲在原地不动,把手上的石子丢到了一边。

比如?

邢千婳一愣,她眉头紧锁。

“比如今天如果你当场杀了我,纵横俱乐部就会大乱。因为三大已经离开了一位,而身为青鸟的我要是没有活着回去,泪会采取行动。”

“纵横威名被折损,设立新的三大,恼羞成怒下展开报复行动,以及干扰.....你们的计划。”

“监察局要洗牌了,在这个关键时刻,你承担得起这个风险么?如果纵横俱乐部全员出动呢?”

范书遇眼眸骤然一紧!

他猛地抬头,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巷尾,视线被高墙堵住。

脑后的身影明显又往黑暗里缩了缩,范书遇能感觉到压迫侧移。

半晌,范书遇站起身,只是道:

“告辞。”

他没有对邢千婳出手,甚至没有绕到墙角去看对方一眼,转身便翻出小巷,离开。

片刻后,角落里的人闪身出来。

邢千婳看着沙地上的图案。这图案是划痕,刚才范书遇用石子作画,在这留下了痕迹。

她表情僵硬,渐渐开始思忖。随后,她抬脚扫了扫,把泥土填平。

*

重新回到人声鼎沸的大道,范书遇血液却冷下来。

纵横俱乐部怎么会